听到苏恒的疑问后，哈斯塔陷入沉默当中。


    就当苏恒以为这家伙一口气喘不上来要彻底完蛋的时候，哈斯塔涣散的童孔再次聚焦起来，他语气虚弱的回答道：“我们之间当然是不同的。”


    哈斯塔说：“我、克苏鲁还有那头名为尹斯塔亚的年轻旧日，都是诞生自无名的混沌之雾当中，被伟大的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所创造。而你却并非如此，对于我们来说你是规则之外的存在。”


    “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苏恒蹙眉道：“那是什么，能够创造旧日支配者的存在？”


    在苏恒看来。


    创造力本身就是实力的一种体现。


    普通的旧日支配者创造出来的卷属大多孱弱，只能依靠数量上来占据优势。


    而苏恒和卡厄斯所创造出来的子嗣们，却拥有着强横的权柄和力量。羽蛇龙、厄耳加尼、宙斯和提丰这些佼佼者们，都拥有一定程度上匹敌旧日的强横力量。


    当然，和真正的顶级旧日支配者相比。


    不论是苏恒亦或者是卡厄斯，他们所创造出来的子嗣都还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差距。


    哈斯塔能够轻易击败羽蛇龙宙斯等神明的联手，就是其中一个典型的例子。


    而哈斯塔在旧日支配者当中，也还远远算不上最强的那一批。


    能够创造旧日支配者，那样的创造力和实力，该是何等的可怕强悍。饶是苏恒在听到哈斯塔的这番话后都有些被吓到了，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


    “阿撒托斯是创造世界的神明，传说我们生活的宇宙就是诞生在这位神明的梦境当中。”哈斯塔回答道。


    他似乎是看到了苏恒脸上略带惊容的神情，有气无力的解释道：“不过，你不比为阿撒托斯所掌控的伟力而感到惊惧，盲目痴愚之神在三柱神的摇篮曲中陷入永恒的沉睡当中，维持着宇宙的存在。若是在足够遥远的未来，你当真亲眼遇到这位神明的话，那么宇宙的生命一定是已经走到了尽头。”


    “嗯。”


    苏恒点了点头。


    哈斯塔透露的消息虽然惊悚怪诞，可对于苏恒来说依旧很有用。


    他讲这些话记在心中，而后继续提问道：“刚才你说过，我是诞生自规则之外的存在。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并非是被阿撒托斯所创造的生命，也称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旧日。”


    哈斯塔说，“至于你真正的来历，这件事情不是只有你自己才能弄清楚吗？即便是全知全能的万物归一者，尤格索托斯，也无法对这些棘手的问题做出正确的解答。”


    “尤格索托斯…”这对于苏恒来说是个熟悉的名字。


    在离开根源层的时候，他从那个古老的宇宙维度当中获得了一些禁忌知识，其中就有提到过这个名字。


    “万物归一者尤格索托斯，那又是什么？也是旧日支配者当中的一员吗？”苏恒好奇问道。


    “是，也不是。”


    哈斯塔回答道：“万物归一者尤格索托斯、孕育千万子孙的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丝、蠕动的混沌奈亚拉托提普——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精神意志所化身而成的三位柱神，她们行使创世神的权柄，亦是旧日支配者们的管理者。”


    苏恒敏锐的察觉到，在哈斯塔提到这几个名字的时候。


    一股隐秘而晦涩的注视感从遥远而冰冷的虚空当中传来，在他的身上徘回，短暂的停留后选择了离开。


    而且…


    谈话间，哈斯塔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彷若是害怕这些对话被某些禁忌的存在听到般，声音中透露着难以抑制的恐惧和敬畏。


    窥视感中并未带着太多的恶意，苏恒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他语速加快，继续询问道：“我曾经在某个古老的维度当中见到过三柱神的投影，那个维度到底代表着什么…你口中的柱神们，似乎在阻挡着什么。”


    苏恒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桉。


    可惜的是。


    哈斯塔的身体已经再也无法维持下去了，卡厄斯所遗留下来的混沌力量在持续不断的摧毁着黄衣之王哈斯塔的生机。


    对于苏恒来说，他打架的确是一把好手。


    可治病救人的本事那就真聊胜于无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哈斯塔在自己面前咽气。


    噗嗤！


    哈斯塔因为大量失血而干瘪下来的肉身开始诡异的膨胀起来。


    化作一颗巨大的土黄色皮球，恶臭的气体在他体内充盈着，最后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当中彻底炸开。


    哈斯塔的实力强大，死亡时的惨状也是惊天动地。若就放在这里不管的话，整个诺兰德世界就算不至于完全失去生机，也要化作瘟疫横行，畸变残缺的血肉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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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了。”


    苏恒叹息一声，抬起手。


    金红色的火焰宛若波涛般在漆黑鳞甲的缝隙当中荡漾，而后化作巨大的涟漪朝着四面八方横扫而出。


    哈斯塔身躯当中泄露出来的毒雾、浓烟、腐烂的血肉在接触到火焰时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卡厄斯残留在战场上的混沌力量也被苏恒的火焰所熔炼，转化为滋养万物的生机。


    火焰是一切的开始，带来生命、智慧和文明。


    火焰也是一切的终结，带来战争、浩劫和死亡。


    “这就是火之轮回。”看着发生在自己面前的一切，苏恒原本有些焦急的心境再次恢复到古井无波的状态。


    在容纳了部分卡厄斯的混沌本源力量之后，苏恒自身的创造力也获得了大幅度的增强。


    在他的权柄和意志下，火焰不再是带来毁灭的天灾和浩劫。而是浴火而生的生机和希望，哈斯塔庞大怪诞的尸体在火光当中消散不见。


    断裂的大地也在轰鸣声当中缓缓愈合，塔尔塔罗斯深渊消失后留下的巨大空洞化作了裂缝蔓延的盆地。


    汹涌的海水再次恢复平静，荒芜的大地上一株株小小的绿芽冒出脑袋。


    此战结束之后。


    西方大陆繁盛的众神文明基本上都埋葬在了废墟当中，存活下来的人类十不存一。十多年前壮志豪情前来传道的十万龙裔大军们，如今也只剩下寥寥几百人。


    为了神明的私欲，凡人们最终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可即便如此。


    在废墟上，新的时代终究会来临，而且会更加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