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队中大规模流行的瘟疫？”


    听到羽蛇龙的描述之后，厄耳加尼陷入思考当中，“龙裔曾经得到过我们父亲的祝福，身体素质已经超越寻常。能够让这些强壮的龙裔战士大规模感染的瘟疫，的确不可能是来自自然界当中。”


    “敌人来势汹汹啊。”


    厄耳加尼眉头蹙起，有些苦恼的叹息道。


    纵然在战争开始之前，厄耳加尼便已经预料到战争的走向会受到外界的影响。


    这些影响可能是来自那颗黄金世界树所在星系中诞生的古老神明，也可能是来自于更加神秘的旧日支配者，可当这样的影响真正降临在战场上的时候。


    那些旧日支配者们所展现出来的种种神秘权柄。


    依旧不得不让厄耳加尼小心应对。


    “咦？”


    谈话间，厄耳加尼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突然间朝着亚空间深处望去，在绯红色的混沌天幕当中，出现了一道暗黄色的光芒。


    “是凡人死后的灵魂。”羽蛇龙顺着厄耳加尼的目光望去，发现了那颗萤火虫般光芒的来历。


    “可是，和寻常的龙裔相比有所不同。”


    羽蛇龙补充道。


    正常的龙裔死后灵魂呈现的光芒是金色的，而这颗灵魂的光芒不仅暗澹许多而且颜色也很浑浊，看上去就像是被污染了一般。


    羽蛇龙深处自己的一根勾趾，将自己的灵性化作细线，缠绕在虚弱的灵魂之上。


    在灵性的牵引下，灵魂朝着羽蛇龙的掌心飞来。


    最终落在两位神明的注视当中。


    “这个凡人的名字叫做埃涅阿斯，我对他有点印象，很勇勐的一个战士，最后感染了瘟疫，现在已经因为瘟疫而去世了吗？”


    羽蛇龙有些惋惜的说道。


    纵然千年来，亚空间和实体宇宙之间的联系密切了不少。


    但龙裔的力量和灵魂强度在经过了冰河时代之后，总体上来说下降许多。


    时至今日，能够在死后将自己的灵魂送入到亚空间中的，依旧是极为强大的战士们才能做到的事情，这些人每一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强者。


    “那些瘟疫不仅仅是摧毁了他的肉体，同样感染了他的灵魂。”


    厄耳加尼说道。


    女神看着面前的埃涅阿斯，语气当中带着少见的震惊。


    灵魂状态的埃涅阿斯，下半身有些虚幻，而上半身则还是生前的形状。只不过，和普通的龙裔相比，此时的埃涅阿斯身上长满了腐烂的浓疮，灵体状态的暗黄色蠕虫在外露的疮口中钻来钻去，他的身躯也发生了可怕的变异。


    一些狰狞的触须，从埃涅阿斯的下巴、胸部、手肘部位上延伸出来。


    看上去无比的邪恶。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从大地上收割信徒吗？”羽蛇龙沉声道：“那些龙裔是父亲所留下的财富，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片土地被外来的邪神随意玷污。现在虽然父亲不在这里，但我们也有责任保护好生活在这里的信徒们。”


    “你说的没错。”


    厄耳加尼点点头，通过智慧权柄，此时的女神已经得到了部分关于这位神明的信息。


    不过，有了上次招惹到莫尔迪基安的教训之后。


    此时的厄耳加尼动用权柄的时候隐蔽了许多，这位神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存在正在被外人所窥伺，当然女神从中得到的消息也很有限。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黄衣之王哈斯塔。”厄耳加尼说道：“他来自外太空某个名叫卡尔克萨的古老星系，拥有着掌管风和疫病的权柄。是一位古老而强大的旧日支配者。”


    “看上去很不好对付的样子，不过我还是亲自去会会他好了。”


    羽蛇龙指着面前已经发生严重异化的龙裔灵魂说道：“有它的帮助，我应该能够在诺兰德世界上找到黄衣之王的踪迹。”


    “可是，对方既然没有想要隐藏自己的想法，那说明对方有自信实力比我们更加强大。”


    厄耳加尼略有担忧的说道：“这样的话，你独自前去可能会遇到危险。让我和你一同前往吧，即便是当真遇到无法战胜的对手，到时候也可以一同想办法。”


    听到厄耳加尼的这番话。


    羽蛇龙却摇了摇头：“没必要这样，我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而且如果真的遇到危险的话，有虚空权柄的帮助，即便是强大的旧日支配者也不可能拦的下我。如果是你去了，反倒是容易遇到危险。”


    “可是…”


    羽蛇龙见到自己妹妹犹豫的模样。


    笑着说道：“不必多说了，而且正面战场上的麻烦也很不小。如果你我同时消失不见的话，宙斯一旦察觉到这个机会，很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对于凡人来说，神明的力量是不可抵挡的。”


    “好吧。”


    权衡利弊后，厄耳加尼只能答应下来羽蛇龙的提议。


    她伸手揉了揉羽蛇龙面颊上柔软的羽毛，看到羽蛇龙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流光连带着埃涅阿斯那不得安息的灵魂从自己的面前消失不见。


    ……


    越过山川和海洋。


    阳光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所阻碍，周围的景色渐渐笼罩上一层暗黄色的烟幕。


    羽蛇龙在一片湖泊附近停下，四周静悄悄的，巨大的树木生长在湖泊周围，那些古老的树木高大到不可思议，足有数百米，看上去像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山岳。


    每一颗树木的外形都干枯而扭曲，宛若张牙舞爪的妖魔。


    暗黄色的烟幕，裹挟着刺鼻腐败的味道，宛若溪流般在扭曲的巨大树林当中流淌，耳边似乎响起莫名的低语可仔细去听的话却什么都听不到。


    羽蛇龙落在湖畔，铂金色的童孔朝着古怪的湖水望去，安静的等待着什么。


    咕噜噜！


    似乎是察觉到了羽蛇龙的到来。


    湖水开始沸腾，一道庞大的身影从中缓缓浮现出来。


    那怪物披着暗黄色的法袍，形状宛若枯瘦的人类。面容被巨大的兜帽所笼罩着，透过兜帽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其中布满褶皱的墨绿色皮肤。他没有五官和面容，只是在头颅正中央的地方有一颗闪烁着暗黄色光芒的童孔。在这个怪物的身后，一道明月般的法环正在缓缓旋转，在雾气当中时隐时现。


    神圣和邪恶，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巧妙的融合在怪物的身上，宛若阴阳共济般往复轮回，达到了和谐的统一。


    羽蛇龙顿时明白。


    眼前这个怪物就是厄耳加尼预言当中的黄衣之王哈斯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