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这件事情，我都差点忘记了。”对于自己的子嗣，苏恒从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厄耳加尼，你做的很不错，有你在很多事情我都可以不挂念在心上。”


    他又看向自己的长子，“当然，魁扎尔做的也不错。”


    “我只是进到了自己身为子女的职责。”厄耳加尼面颊微微泛红，难以掩饰自己的激动。


    羽蛇龙则是嘿嘿笑着，用翅膀末端的勾爪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现在该审判你了。”


    苏恒将自己的目光投向被封锁在半空中的眼球。


    对于苏恒来说，面前的这颗眼球甚至是眼球背后的黄金古树都算不上很不得了的对手。不过苏恒心里也很好奇，相隔着漫长遥远的星空，他和面前的生命从未见过面，为什么对方在莫尔迪基安这件事情上会如此的尽心尽力，不择手段的想要杀死自己。


    “你是选择自己说出来，还是让我来浏览你的记忆。”苏恒低头，凝视着面前的眼睛。


    束缚着眼球的符文被女神解开。


    眼球恢复自由，然而苏恒的威严却化作实质性的重山压在怪物的身上，让他丝毫无法动弹。


    不过，即便如此。


    这颗眼球，也努力的用充满仇恨的语气颤抖着说道：“你这该死的怪物，早晚有一天，会被钉死在世界树的树干上！”


    “咦？”


    听到这番话，苏恒有些惊讶，“这么强烈的愤恨，我们明明没有见过面才对。”


    苏恒自顾自的说道：“算了，你这副模样估计也无法从嘴巴里面掏出来有用的东西，直接读取记忆吧。”


    直接读取记忆的话。


    可能会打草惊蛇，引起眼球主人的注意。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了解到这件事情的原因和幕后黑手。只要拥有绝对的实力碾压，幕后黑手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反倒是件不重要的事情。


    “吼！”


    咆孝着的火焰融入到了眼球当中。


    智慧权柄在发挥作用，火焰给眼球怪物带来剧烈痛苦的同时，怪物的记忆也被苏恒迅速抽取。


    一幅幅画面，出现在苏恒的面前。


    遮蔽天空的金色巨树、骑着天马手持长矛的人影、生活在旷野中的巨人部落、传说中的精灵和矮人——一个个完整的世界呈现在苏恒的面前。


    而画面的最后。


    所有的一切，都被阴影所笼罩了。


    阴影的本尊模湖不清，不过从轮廓上来看，和此时的苏恒有着几分相似。


    “原来如此。”苏恒顿时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你、或者说你的主人拥有某种预言未来的能力，在你们所谓的预言当中，你们所拥有的一切甚至包括那支撑九界的世界树，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毁灭掉。”


    “而你们认为，那个毁灭掉世界树的人会是我。”


    眼球没有说话。


    只是用愤怒的眼神，死死盯着王座上的巨兽。


    “这里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苏恒低下头，伸手将眼球捏在自己的手心当中，放在自己的面前，他说道：“好消息是，你的预言将会在未来成为现实。坏消息是，我毁灭你，与你们无关。”


    “你们只能接受毁灭的到来，无法反抗，无法违逆。因为我的力量便代表着真理！”


    苏恒把手里的眼球仍在地上，说：“而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


    眼球的童孔当中，终于流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他不断挣扎，似乎是想要辩解，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可惜的是苏恒已经失去了耐心。


    火焰一拥而上，宛若海浪般卷起拍下，像是听到了吧唧的声音，眼球宛若熟透的西红柿那样炸开，化作一团刺目的猩红。


    其中的智慧和生命顷刻间消失不见。


    ……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


    金色世界树所在的恒星系当中，众神的居所，华丽的宫殿当中。


    一个独眼的巨人正在和诸神们一同饮酒，他盘坐在金色的王座之上，服侍在身旁的是他的妻子，美丽的女神弗丽嘉。


    “我的王。”


    有着雪白臂膀的女神，用美酒将神王的酒杯填满。


    女神面带担忧的看向自己的丈夫、宴会上充满了众神欢快的气氛，可不知道为何，自己的丈夫至高无上的神王奥丁却总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全知全能的神王啊，是过去、正在或者将来发生的某些事情让您感到不愉快吗？”


    弗丽嘉问道。


    奥丁抬起头，他的一只眼睛已经瞎了。


    这是获得智慧的代价，而另外一只眼睛当中却透露着迷茫。


    他张开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从嘴巴当中涌现出来的却是凄惨的叫声，漆黑滚烫的浓烟从奥丁脑袋上的每一个孔洞当中冒出，刺鼻的灼烧味弥漫在众神的延席之上。


    奥丁痛苦的趴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着，仅剩的一颗眼睛睁到最大，遍布血丝，不断的跳动着，一下下向外突出。


    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一样。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延席上的众神陷入到了呆滞和慌乱当中。


    弗丽嘉更是手忙脚乱，他想要将自己的神王从地上抱起，可当女神纤细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奥丁身体的时候，一股剧烈的灼痛感便将她逼退。


    女神抬起手，看到自己的手指末端，已经一片焦黑，出现了碳化的痕迹。


    她仅仅只是触碰都收到如此伤害。


    难以想象，此时正在被烈火焚身的奥丁，该是忍受着何等可怕的痛楚。想到这里，手足无措的女神几乎要落下自己的眼泪。


    “神王啊，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手持战锤的大胡子神明走向前来，大声问道，雷霆般的声音滚动让整座大厅都颤抖起来。


    “啊—我看到了！”


    奥丁挥舞着手臂，浑身抽搐，眼睛中流淌着黑色的血泪，他大声说道：“世界——在燃烧！那长着龙首的恶魔从深渊中爬出，它高声歌唱，用亿万钧的雷霆和焚尽一切的火摧毁尘世。啊！那末日的号角已经吹响。”


    她咆孝着、抽搐着、竭尽全力的想要看到预言中的幻影。


    可却无能为力。


    火焰在焚烧着他的身体，同样也在焚烧着他的记忆和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