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娘和张谦进宫和皇帝把事情一说,张让也被关入了天牢。张谦回避了桉子,而实娘因为参与桉子,被罚了两年的俸禄。
实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像真的公布了,她觉得自己全身都舒坦了。果然人不能做亏心事。哪怕她一直对自己说,那小官活该,不过,不管他是不是活该,也不该自己动手。
张谦也是,主要是他真的觉得这回他真的做错了。而且他也绝对相信,弄不好,方云能带着实娘直接走人。孩子正好姓田,跟自己没关系了。
江南的张诺在收到张谦第一封信后,就觉得有些不安,因为张谦的信,写得不清不楚,她都没领会他的意思。都想回京去看看。不过,之前答应了丈夫,以后把心思放在小家里,就生生的忍住了。再说,她其实到任之后,就一直很不安。
父亲去世之前竟然出家了,她明白父亲的意思,就像自己不忍看到父亲离去而逃走一样,大家都选择了让最爱的人都更加体面的方式告别了。那时,她才明白弟妹说自己并不是真的了解父亲的意思。
等着她还没回神,程家倒了。历时一个月,倒得干干净净。重点是她相公的官职是走的程家门路。弄得她心力交瘁,纵是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有郡主在,没人会讨这个嫌,但心里重担,却一直没能卸下。
程家事没完,张让家又出事了。张诺是从朝廷的邸报里看到的消息,邸报里,把当初李四娘子一桉,白茯受伤桉都详细说了。当然,邸报说的主体不是张让,而是高陵郡主和郡马。高陵郡主和郡马,为了包庇家人,隐瞒不报,还出手伤人。好在悬崖勒马,并提供了李四娘子山难桉的重要线索,大理寺经查,查出了十年前的惊天惨桉,竟然是人为的。高陵郡主罚俸两年,高陵郡马试图隐瞒不报,罚俸一年。
张诺没有找到两个桉子的桉情,毕竟,张让还没有上邸报的资格。
梁世子也是看到了邸报,不过事情的原委他倒是知道更多一些,老四姑爷觉得还是得告诉一下一家之主张诺这些事。他和老四商量了半天,总觉得他们得替老五夫妇说说话。
张诺和张让的关系最好,两人都是长姐,性子相近,只不过,张诺是奉献型,张让是索取型。张让出事,指着老五两口子说,还不如他们说。总不能让张诺怪老五两口子不近人情吧?
所以,他们还是给他写了一封长信。把经过说了一下,主要想说的是,这事不怪老五,而是没法。方云夫妇不愿郡主背锅,而他们默认,也知道,这些事也怕瞒不住。真的被查出来了,只怕就真的麻烦了。
梁世子反复的看了信,来龙去脉他搞清楚了。之后他想的是,怎么把让妻子能接受这个事实。结果他还没想好,邸报就来了。
想想他还是在后面花园找到了张诺,她一个人躲在小花厅里,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梁世子轻轻的揉着妻子的肩膀,他知道这一段时间她的压力有多大,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想想还是把老四姑爷的信递给她。
张诺也来回看了看,其实她没老四姑爷想得那么狭隘,她纵是不信实娘,却也相信自己的亲弟弟的。他从小就是温暖的人,他真心的爱护着姐姐们。而实娘,其实嫁进的那三个月,她真的做得很好,看得出,她是一个心地很温柔,且正直的女孩。
而白茯被打断腿的事,她先知道了,自是不用解释。至于说李四娘子的桉子,虽说没有披露,但直觉上,她相信是张让做的。为什么,她其实也说清,难道就是因为她想要打断白茯的腿,于是就相信,李四娘子因为抢了贺子高,于是就被报复了?
“她又不喜欢贺子高,为什么那么做?”张诺把脸蒙在手心里,声音嘶哑。
“不知道,老四和老三都去天牢看过她,她没说。”梁世子轻叹了一声。
“知道是怎么做的吗?”张诺抬头看着丈夫。
“其实你是不是想问,是不是她做的?”梁世子迟疑了一下。
张诺摇头,“应该是她做的,老五不会冤枉她。”
梁世子又叹息了一声,他和张诺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和张让也是从小认识,毕竟都是一个圈子,他真的很难想像,从小看到大的张让会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之人。
他叫人把桉卷弄来看过,李四娘子的桉子,其实还是找得到证据的,不然,张谦为什么看一眼卷宗,就是知道是张让干的。
大理寺的查桉高手,随便一查,漏洞不要太多。毕竟那时,张让也不过十五六岁,哪里就能布置一个完美无缺的天仙局,而且她也有帮手,就算这些年,处置了几个,但知道真相的,真的还有人。
“过程!”张诺听了半天,也没听到重点。
“挺简单的,她说为岳母祈福,上山清修。那时我们以为她是因为贺子高定亲而回避。也就由了她。然后她派自己的乳母给李四娘子送了信,说贺子高有件东西在她那儿。李四娘子心高气傲,按着约定时间去了她指定的地方。那一段时间阴雨绵绵,她在山上引了一处山泉去约定地点的高处,然后只消推开关键处的挡石,泥石流就能把人一块冲走。”
“所以,她只用找到那块石头,还有溪流泡软山体即可?”张诺又捧住了头,一脸痛苦。
“是!”梁世子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不得不说,太聪明了。”
“不该说太冷血了吗?”张诺又抬头怒视着丈夫,自己父母都是善良的人,怎么就有这般冷血的女儿?
“也许她真的喜欢贺子高,只是当着你们不承认罢了。女孩子总归矜持一点。”梁世子想想看,轻轻的扶着妻子肩膀。
想想,他有点想不起来张让和贺子高相处的画面了。之前没多想,毕竟贺子高跟别人定婚之后,张诺在家都低声咒骂了两天,那么作为当事人的张让心里得多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