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你准备斗篷吗?不过为什么这衣服这么薄。”他忙看向后面的米嬷嬷,怎么可以为了美丽,而穿这么少。
“别说话。”实娘无语了,谁乐意穿这么少?她一屋子娘谁也没想过,她有一天,会连冬天都等不过去,要跟烧着尾巴一样穿着春秋季的嫁衣,在这北风阵阵的日子里,原本已经够倒霉,结果还被这个破孩子在吐槽了。
“姑爷放心,轿中准备了。现在快去行礼吧。还有就是,过会六位娘子都要告别。”米嬷嬷忙说道,又不是傻,避人的地方自是会准备这些东西。
“应该的。”张谦忙点头,一边扶着实娘,“那个,你身上衣服重不,头冠重不,要不要……”
“闭嘴!”实娘真的头重脚轻了,身上还冷,她快烦死了。
“去煮个姜汤鸡蛋来,让郡主先吃了再去磕头。”他还拉着实娘的手,他觉得实娘在抖啊。
“快点去磕头。”实娘快疯了,能不能别在门外说话啊。
边上看热闹的人,现在没有昨晚的担心了,这就是傻子嘛。让一个傻子知道婚前也要巴结丈母娘们,有点难度。
然后该干嘛干嘛了,张谦先像喜娘说的,要牵着红绸。不过他觉得实娘的头冠一定很重,她又看不见,所以他不能只拉绸子,于是全程他就一直架着她走的。不是只扶一只手臂,而几乎是搂着她了。
喜娘想提示一下,这个,于礼不合。不过看边上人都一付不想看的表情了,于是喜娘也懒得说了,于是他们的拜别,就是看着张谦先扶着实娘跪下了。自己再跪下乖乖的磕头,然后乖乖的再把她扶起,去下一个。
六个娘就呆呆的看着以为这位要逃婚的,结果呢她们怎么觉得自己家闺女有点想杀人了。连想蹭一下的,庄勇和吕显都立即逃跑了。
于是,田家人都知道郡主不开心了,立刻没事了,所有的麻烦都没了,实娘非常迅速的被喜娘送到了轿子上了。
轿子里有个火盆,然后还有一件大红的火狐狸皮的斗篷。穿上了之后,米嬷嬷还是送上了姜汤煮蛋。
实娘披上斗篷,她喝了红糖姜汤煮蛋,里放了些点米酒,冻了一早上,现在终于好了些。才终于觉得好一点了。
“实儿。”轿外又传来了张谦的声音。
“你别在轿子边!”她暖和了,于是脑子和脾气都回来了。急急的说道,哪有新郎不在队伍的前头,却赖在新娘子的轿子边的。
“你冷不冷?三娘真是,怎么没给你做厚一点。”张谦哪里知道丑字怎么写,忙弯着腰跟着媳妇说话。
“哪有时间,原本他们就没想过让我冬天出嫁!”她把斗篷收紧,七层的衣服,都是修身的,改厚的跟重做一样,时间根本来不及。
“那明后天怎么办,总不能也穿这么薄吧?”新婚三天,她都要穿吉服,今天是嫁衣,明后天,也得穿大红的常服。
“店里有些常服成衣,做了些修改。”实娘也无奈啊,这些常服成衣,让三娘子十分痛苦。但也没法子,只能叫师傅们做了修饰。
“那还成。”张谦松了一口气。明后天的常服,她要在府里,要拜见了父亲,还要见亲戚。穿得这么薄的衣服,他真的觉得看不下去。
“你快点去前头。”实娘忙说道。
“那个,实娘,你介意吗?”张谦忙说道。
“什么?”实娘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刚刚你表哥说我了,说这些天,我都没去见你。”张谦忙说道,刚被骂得很惨,差点觉得自己能活着把媳妇领着出来,就是老天保佑了。主要是他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了,主要一下子想到吕显那不要脸的,婚前那些日子,他就差没长在程家。
这一下子,张谦十分想死了。立刻觉得要和吕显绝交了。你现在才告诉我?扒开这损友。但现在,媳妇还得哄啊!
“见不着的,我这些天,连睡觉的时间都没了,哪有空搭理你啊。”实娘靠上闭上眼睛,现在她暖和了,她有点睡了。想想这些日子,她真的忙得要命。哪有时间想那谁。
“你不生气?”外头那个,声音都不点颤。
“我连生气的时间都没有。”她闭着眼,想想,现在她终于明白了里头的问题,所以自己这些天那么累,不是真的忙,而是养母们怕自己失落了,于是还是问一下吧,“你去哪了?”
“弄院子,向阳院之前是我爹娘住,现在爹搬到西院去了,屋里是按你的习惯做的。不过洪嬷嬷和米嬷嬷说,你不怎么在院子里待,所以不知道你的院子怎么做。怎么办?我这几天急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那个,你将就看看,等过完年,我们再改。”
“就是啊,我又不在院子里待,你管院子做什么?”实娘呆了一下,想想看,深深的觉得,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那不成,你以前不在院里待,那是你忙。现在你嫁给我了,除了玩,你不用想别的了。院子自是要好玩一些。”
“玩什么?”她睁开眼。
“随便,想玩什么都可以。”张谦想想看,忙说道。
“你随便吧!”她决定算了,她觉得自己回头还是给他找点事做,比如之前说的查桉子,给出司法解释之类的,看来都是可以提上日程上的。他忙了,自就不会烦她了。
张谦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媳妇给安排了,还在外头喋喋不休的说着,不过实娘却不怎么想说话。不由的想,这么冷,为什么他骑着大马不冷?
终于到了永昌侯府,她又开始痛苦了。因为好容易才暖和了,现在出来就更冷了,她都不想出来了。
“你别脱斗篷。”轿帘打开,张谦忙伸头过来双手进来,握住了她的双手,“还好还好,手很暖。别脱了。”
“那进大堂之前,别脱了。”米嬷嬷也觉得室外是太冷了,忙说道。
实娘松了口气,她真的没有想过强撑。
老实的跟着张谦的双手下了轿,现在她也没想过用那个红绫了。前头的喜娘和观礼的宾客,还有张谦那四个姐姐们,就看到自己那蠢货弟弟,十分不值钱的样子,双手把新娘子给扶了出来,然后红绸不见了,他就拉着新娘子的小手,一路跟人打着招呼,一路喜气洋洋。
至于说新娘子怎么穿着大红的斗篷,这个是重点吗?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拜堂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