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言行举止和谈吐,及相应的社会职业来说,他似乎并不具备实施性侵等恶劣行为的心理特征和动机。”
“我也考虑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有人出于某种目的对他进行了诬陷。”
“毕竟,在这个复杂的社会里,人心难测,动机多样。”
然而,电话那头的于维显然并不买账。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几分不满和质疑:“坏人脸上有字吗?仅凭言行举止就能分辨出好人坏人?”
“那还要我们公安机关的专业调查和严谨证据链干什么?”
于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就是因为他是政法系统内部人员?你就先入为主认定他是无辜的?”
“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说到这里,于维话锋一转,“即便排除他凌辱女人一事,单说他与两人发生冲突是不是互殴?”
“而且他恃强凌弱,将对方两人打成轻伤,轻伤是要追究刑事责任的。”
“就凭这一点儿,他能脱逃刑事处罚?”
说到这里,他又重重加了一句,“刑事拘留执行通知书已经开好了,明天就将他送看守所进行羁押,以便进一步办理这个案件。”
马湘闻言,不由得一愣,脸上写满了惊讶与不解。
他惊叹道:“这么快?”
“不快怎行?”于维的话语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一旦过了法律规定的留置24小时的最后期限,按照程序,你便需无条件放人。”
“若那时江翰宁在此期间趁机逃脱,或是引发了任何不可控的后果,你该如何向上级领导交代?”
“这一点,真的还需要我反复提醒吗?”
马湘无奈地点了点头,只能应承下来:“是!于大队长,我明白了。”
“通知书我会立即安排人送来,确保每一个步骤都合法合规。”
“好!”马湘简短地回答,尽管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焦虑,但他明白,作为一名执法人员,他必须无条件服从命令。
很快《刑事拘留执行通知书》就由专人交到了马湘的手中。
他轻轻地将它置于办公桌上,目光在上面停留了片刻,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继而他去找床了。
江翰宁等了许久,直至马湘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手中提携着一张略显陈旧却依然整洁的行军床及一床散发着淡淡阳光气息的被子。
“今天你就在这儿睡吧。”马湘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也不失其沉稳。
“那好,既然有了安身之处,我现在就要好好睡一觉了。”江翰宁的回答简单直接,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
随后,江翰宁不再多言,只是轻轻地将身体放倒在行军床上。
那张床虽然老旧,但在这一刻却仿佛拥有了魔力,给予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的身体逐渐放松。
就像一片经历了长途旅行的落叶,终于找到了归宿,缓缓归于宁静的湖面,所有的烦恼与忧虑都随着夜风飘散。
不一会儿,一阵均匀而深沉的呼吸声悄然响起,那是江翰宁进入梦乡的证明。
他在做着一个甜美的梦,梦里没有纷争,没有忧虑,只有无尽的平静与温暖。
见此情景,马湘不禁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个江翰宁,其心理素质之坚韧,简直如同磐石一般,牢不可摧,实在令人惊叹不已。
即便是面对即将被送往看守所这样的严峻考验,他依然能保持那份惊人的淡然与从容。
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撼动他内心的平静,真真是能吃能睡,毫无惧色。
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知情,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向那冰冷的看守所?
或许是他故意装作不知,用表面的平静来掩盖内心的波澜。
毕竟,常人若是知晓自己即将面临那样的环境,恐怕早已是寝食难安,哪有他这般泰然自若?
马湘出去了。
这一睡,江翰宁竟然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仿佛要将所有的疲惫与焦虑都抛诸脑后。
当他缓缓睁开眼睛,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江翰宁心里挺纳闷,为什么没有人再与自己谈话了呢?
马湘似乎也消失不见了。
江翰宁环顾四周,除了自己,空无一人。
难道,他们真的就这样放弃了自己,不再管自己了?
不,这不可能!江翰宁迅速否定了这个念头。
他们之所以暂时没有来盘问自己,很可能是因为正忙于其他更为重要的事情,只是暂时无暇顾及自己罢了。
要来得晚一些而已。
于是,江翰宁轻轻坐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闭上眼睛,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将过往的经历一一在脑海中回放,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或启示。
他知道,无论接下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自己都必须保持清醒与冷静,才能更好地应对一切。
他等待着提问。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江翰宁却迟迟未见马湘的身影。
直至晚餐的时间缓缓降临,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空旷的房间里,给这静谧的空间添上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来了!”江翰宁心中一凛,迅速从沉思中抽离,目光紧紧锁定在门边。
可是江翰宁定睛一看,来的不是马湘或者其他什么人。
而是一位身着朴素、面容慈祥的厨子。
他提着一份盒饭。
“来!吃饭吧!”厨子将盒饭轻轻置于桌上。
随即,他转身欲离去,似乎不愿过多打扰。
“师傅,慢点儿。”江翰宁连忙出声叫住了他。“你有什么事?”这位厨子有些惊讶道。
江翰宁心中那份疑惑与不安驱使他开口,“为什么今天下午没有人来问我话呢?”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厨子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作一抹温暖的笑容:“这个嘛,我不过是个送饭的厨子,哪会晓得这些高深的事呢?”
说着,他习惯性地搓了搓双手,那动作中既有农民的憨厚朴实,也透露出对世事无常的淡淡无奈。
江翰宁深知追问无益,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