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米高空。
“空中女皇”747-8,一层头等舱的位置上,九九正拿着一份资料,和姜殊讨论与画新馆的筹建工作。
可是姜殊却有点心不在焉。
或许是近乡情更怯,或许是过往的经历太过难忘,姜殊心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九九看着姜殊,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索性把资料收起来,面色严肃地问了她一个问题:“姜姜,你还想着他吗?”
“嗯......啊?”
姜殊回过神,心事重重地看着九九。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以后也不会和他有什么交集,只是两年多没回来了,有点感慨而已。”
这两年里,她故意不去关注他的消息,但是那个男人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年轻总裁,姜殊总时能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他的一些只言片语。
比如席氏集团又在云城建了一座综合商业体,又和多家知名企业联手合作,席氏集团在他的手里没过几年就成为了知名跨国集团。
当然还有一些关于他私人的消息。
比如...一年多前他突然公布自己已婚的消息,而且已经在同年秘密举行了婚礼,报道上还曝出了一枚稀世罕见的巨大粉色的钻石求婚钻戒。
钻石绮丽耀眼的光芒刺痛了姜殊的眼。
他...生活得很好。
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妻子。
其实现在的状态,才是一切回归正轨的状态。
这两年姜殊也凭借自己的天赋,创作出了几幅有名的现代主义画作,都拍出了亿元以上的价格,她的画作是当代都市美学的代表,“苏西小姐”的名号在业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业内极富盛名。
不过人怕出名,猪怕壮,她只想安静地生活,不想过多地在媒体前抛头露面。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退居二线,配合罗清寒一起管理与画艺术馆。
姜殊看着九九,脸上是释怀的笑:“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有了他的生活,我也有了属于我自己的世界,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
九九看着姜殊,叹了口气:“反正你现在已经不再是姜殊了,我也知道你不想再见到他,这次回去,安心过好我们的日子就好了。”
“哥哥已经把你的所有身份证件都准备好了,只要你不出现在国内媒体面前,就没事的。”
所有的一切哥哥已经替她们打理好了,所以九九并不担心姜殊的身份会让那个男人知道。
飞机即将到达目的地,开始下降高度。
广播也传来了优雅的女声:“现在飞机已经开始下降,请您配合我们的安全检查......在飞机着陆及滑行期间,请不要开启行李架提拿行李物品。”
九九伸了个懒腰:“啊!终于要到了,回去之后我要赶快倒时差,感觉这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要把我抽干了。”
姜殊笑而不语。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飞机着陆了。
当姜殊重新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之后,心中莫名地有一种踏实感。
温暖和煦的阳光,略带潮湿的空气,清新湛蓝的天空,一切都和两年前并无分别。
一切都没有变,变的只是她而已。
罗清寒早就安排好了接送车辆,直接就把姜殊和九九送到了住处。
为了方便姜殊操持艺术馆的事,罗清寒特意买下了一套距离不远的住宅,这里离新的与画艺术馆不远,走路只需要十分钟,高层一百八十度的环绕落地窗大客厅,可以俯瞰云城大半的海岸线。
景色美不胜收。
收拾好东西之后,九九就回到卧室去睡觉倒时差了,可是姜殊并没有睡意。
换了一身黑色的连衣裙,打算去一趟墓园。
她想看看以前的自己。
下车之后,她带好了口罩和墨镜,又拿出一副手套带上,才走下车。
午后的云城公墓没有什么人,她拿着地址,一行一行地看,终于在一个阳光很好的斜坡上,找到了“自己”的坟墓。
她低头看着,心中思绪万千。
白色的大理石墓碑上刻着“姜殊”两个字和自己的生卒年,除此之外,什么字也没有了。
最上面的照片,是自己二十岁的时候和九九出去旅游的时候拍的,转头的瞬间,笑得轻松自然。
她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墓碑,没有什么灰尘,而且周围还放了很多花束,有她最喜欢的橙色多头玫瑰,也有洁白如雪的白色玫瑰,摆放整齐,花朵都很娇艳,应该是最近几天有人来看望打扫过。
往事如烟,曾经软弱窝囊的姜殊已经不在了,现在活在世间的,是精致美丽,万众瞩目的与画主理人“苏西小姐”。
她站起身,重新戴上墨镜,转身走出了墓园。
姜殊上车刚走,距离她停车十几米远的地方,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上就走下来了一个穿着灰色高定西装,身材高挑,气质冷峻的男人,他手上拿着一束好像阳光一样艳丽的橙色玫瑰。
娇嫩的鲜花和这位气质沉静的男人放在一起,看起来有点不协调,带着浓浓的违和感。
席远深目光沉静的看着那辆白色的车渐渐驶走。
那个女人的背影,像极了他两年前死去的妻子。
可是她们的气质好像又截然不同。
姜殊的气质是温婉的,沉静的像水一样。
可是刚刚那个女人...虽然身形肖似姜殊,但是气质却更加自信,身材窈窕,打扮的精致时尚。
席远深心中微动,轻轻摆手,林远立刻就站到了他的身旁恭敬地问:“席总,您有什么吩咐?”
“刚才那辆车,去查,看看上面的女人是谁。”
话说完就拿着手里的那束鲜花就走进了墓园
两年以来,他雷打不动,每个周末都会来这里祭奠。
姜殊,还是他的妻子。
他当年当着九九的面,撕毁了那张染了鲜血的离婚协议书,他可以不把姜殊葬在席家的家族墓地,但是绝对不允许她带着自由之身离开。
她至死都是他的妻子。
没有人能改变。
照片上,她笑的自由,席远深看了一会,然后亲手整理了姜殊墓前有些枯萎的鲜花,把新的替换了上去。
他动作认真,每一个角落都打理的整洁无比。
“知道你喜欢干净,我每周都来帮你整理,你也舒服一些。”
“可是你太小气了,两年了,居然一次也没有来我的梦里见见我。”
“这么久了,你的气什么时候可以消?”
风微微吹过,带走了男人的轻声呢喃。
好像他从来没有说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