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永灵机一动,说道,“母亲,儿子确实不知这什么星宿图为何与我扯上关系。不过,若真是让我看到这什么星宿图,大概还能想想办法,研究研究其中机关诀窍。纵然儿子不懂,我的师父魏大侠在江湖之中却是人中龙凤,大概他或许会知道。”
吴夫人听到乔先永如此作答,双眼突然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之事,随即满脸的皱纹似乎都平展了开来。她微微笑道,“无妨,没见过就没见过,这难道还硬往我儿子身上栽赃不可。今夜实在是晚了,娘也疲累不堪,我看还是早点休息的好。明天早上吃过早饭,咱们就赶往京城。”
吴夫人身边的张婆子开口说道,“夫人,公子所住的厢房也已经又重新收拾过了,那门前乱糟糟的一片也都已经清理好。还请公子回房休息便是。”
乔先永听闻,点了点头站起身,向着吴夫人微一躬身说道,“母亲,那早点休息。儿子先行告退。”随后打开门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琪儿一直等在门外,见乔先永离开,也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吴夫人此时在屋中却还没有起身,一边琢磨着乔先永最后之言,一边瞟了浣香一眼说道,“我怎么感觉这傻小子今夜有什么不同呢?却也说不上来。”
浣香心中自然是知道其中缘故,此时生怕吴夫人看了出来,只垂头不语,半晌才咬着嘴唇摇摇头说,“吴夫人眼力敏锐,浣香倒并没有看出他有何不妥。”
张婆在一旁突然插话道,“这小子毕竟年轻,我看他也是快要憋不住了,就快露出狐狸尾巴了。唔,不如,唔,我倒是有个想法。”张婆突然俯身凑在吴夫人耳边声音极低的说了几句话。浣香虽然竖起了耳朵,努力想听到这个一肚子坏水的老婆子又在出什么鬼主意,但无奈什么也听不清,只听得到几个断断续续的词语“让他去找”“放长线”。
吴夫人听毕张婆之话之后,疑惑的看了看她说道,“你这个点子,虽然大胆,但是听起来也是有极大的风险在的。不知道教主能同意吗?”
张婆子一脸老谋深算之样说道,“吴夫人,你想想看,咱们花了这么大力气,这么多时间,陪这个臭小子演戏演了这么久,连个屁也没问出来,教主她老人家心里大概早已不耐烦了,只是听说现下教中事务繁忙,教主又刚坐了什么江湖武林联盟盟主,没空来搭理咱们罢了。现下如果不下一步险棋,我看咱们几个人的小命也就悬咯。”张婆子话说完之后,眼角一吊,斜眼看着吴夫人。
吴夫人紧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浣香虽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因为自己在这二人面前地位实在低微,也不好插嘴相询,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却紧张的打鼓。
“好,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别的法子,那就按你说的办!”吴夫人突然开口发话,又叮嘱道,“这事交给谁我都不放心。我现下就写一张条子,明日就由你亲自快马加鞭送去给教主。好在我听说教主也要上京城去,料来与咱们相隔不远,我估摸着你日内就能赶到。”
张婆子的脸色却显得又紧张又兴奋,连连点头,却不言语,她随手拿起一个火钳,将烛火拨的更亮,又拿出柜子之中的笔墨纸砚,铺开来放在桌上。
吴夫人正待提笔,此时却看了浣香一眼,轻描淡写的说道,“此事你就不用知晓了。你先休息去吧。晚上睡的警觉些,以防有什么动静。”
浣香对于二人的阴谋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们又对乔先永动了什么坏心思,想要打听却实在不敢,此时只能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吴夫人,浣香虽然在教中位分低,可也希望能早日立功。我虽然武功本领比不了您和张婆,可是送个急信却也都是力所能及之事。不如明日让我去送这封信可好?”
吴夫人沉吟片刻说道,“不行。这里断缺不了你!我看那傻小子对你倒是亲近,好像有什么话也愿意与你说。你留在此处,与我们一道上京城,这路上想必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张婆过于急切,傻小子早就对她起了提防之心,她留不留在此处倒是关系不大,明天若那傻小子问起,随便打个马虎眼就糊弄过去了。”她看浣香张嘴又想说什么,于是不耐烦的说道,“就是如此,不要再辩了。赶紧出去,我要写这封至关重要的信件给教主。”
浣香只得默默退了出去,她即使在自己屋中,也睡的不得安生,只听过了没多久,吴夫人那间厢房的门一响,像是有人走了出来。
乔先永这一夜也并没有睡好,宁郡守就这么死在了面前,吴夫人和张婆的来历,自己的母亲居然还活在人世间,这许许多多悲喜交加之事全都缠在自己心中,搅得心绪不宁。他不由得又想起师姐和师父,这么多消息想和他们分享,也想听听师父和师姐的建议。
只是,不知道师姐在凌菲儿那里是否还安全,最近又在做什么。更是不知道一向神出鬼没的师父,到底此时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腊月初是否能在京城如约见到师父。迷迷糊糊的,便也睡着了。
第二日早饭时,既没见到吴夫人和浣香,奇怪的是也没见到张婆子。琪儿说吴夫人昨夜睡的迟,早上要晚起,等下就在轿中吃饭,浣香自然是陪在她身边。张婆子却是被吴夫人不知打法到何处办事了。这随行的这么多小厮,却打发一个老太婆去办事,却也是奇怪的很。乔先永却心中一动,心想莫非是昨夜说的那句作为鱼饵的话,真的要钓上鱼了不成。
没过多久,众人众车马又上了路,向着京城方向进发。
这十几日当中,倒是没什么奇怪特别之事发生,张婆也一直没有出现,而吴夫人似乎也又变得如同乔先永刚与她遇见之时一样,不急不躁,脾气温和。这一路上该歇就歇,该吃就吃,倒是极为安逸。乔先永只是逢日子之时的夜晚,便一个人在轿中或房中修炼玄石之气,只觉得内力似乎蓄积的越来越多,但具体到何地步,因为从未与人动手,因此也并不知晓。
有一日,乔先永只觉得这路上行人车马越来越多,道路两边的小买卖人也越来越多,正奇怪时,琪儿望了望轿外,惊喜的喊道,“公子,要到京城啦!你看,那可不就是京城的城门吗?这城门可真大啊!比安江城宽了,高了十倍我看也不止哪!”
乔先永听到琪儿说的如此夸张,不由也好奇心起,凑到轿窗旁边去看,果然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前方一望无际的城墙,和巨大的城门,光那城门就有三层,上面也不知站了多少官兵。
轿窗旁一个骑马的小厮笑呵呵的说道,“琪儿姑娘,这南城门已经是京城人流量最小的一个城门了,因此这城门的规模也比其他几个城门略小些。但是自是比咱们经过的那安江城要大了不知多少。不过,这里可是京城啊,是朝廷所在之地,听说皇上出门的轿子要八十个人抬,那门不宽一点,怎么出的来呢!”
琪儿“呸”了一口说道,“净胡说,什么轿子要八十个人抬!咱们这八人轿,我都觉得已经宽敞的不得了了!八十人的轿子,里面莫非还要分好几个房间不成!”说完了便将头又伸回轿中,向着乔先永吐吐舌头。
琪儿拉上轿帘后,小声说道,“公子,这马上就要进京城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乔先永皱着眉头说,“这几日我也一直在想此事。我想师父和师姐应该也是前后脚会到这京城之中。只是城中实在太大,人又实在太多,我还没想好怎么与他二人联络。师父虽然神通广大,但未必想得到我会在何处。唉,愁人哪。”
琪儿也替乔先永愁道,“公子,那你与魏大侠有没有什么约定好的信号或者暗号?可以在什么明显之处留下,这样也方便互相联络。”
乔先永摇摇头,思索着说道,“琪儿,现在距离腊月初八,还有几日?”
琪儿虽然不明乔先永何出此言,但仍然掰着手指算了一算,说道,“咱们走的快,今日是十一月二十,还有一十八日。”
乔先永点点头,喃喃说道,“那还有时间打听这京城之中最近有何新鲜事。况且,师父在临别之前交给我的一件大任务,我还没完成,岂止是没完成,简直是还差的远哪。想来是得在这京城之中来做了。”
琪儿好奇得望着乔先永说道,“公子,魏大侠要你做什么?练武吗?”
乔先永摇头说道,“要只是练武,就简单了。五个大恶人,还差四个。看来这十几日之中,要好好留心来找一找了!”
琪儿听的不明所以,但也不好问什么,于是沉默得又给乔先永斟上一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