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南宫靳释然,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心中有太多感动,“好,还是兄弟。”
敲门声响起,林七进来,“王爷,消息。”自打陆小柒单独离开后,萧逸尘就让阿武跟着她,以确保她的安全,想来是阿武传信来了,萧逸尘打开卷着的纸条,“安全抵达傍山,吃肉。”
林七跟南宫靳都瞄了一眼,“王爷,这傍山,不是那土匪窝吗,今天土匪窝吃肉?”要说林七迟钝,那可不迟钝的有点傻嘛,就他这几天跟陆小柒说话接触最多,竟然没发现这莫黎就是陆小柒,萧逸尘摇了摇头看着林七,心里想着白跟他这么多年了。
南宫靳轻笑,“你家王爷这是让人看你家王妃去了。”这让林七更摸不着头脑了,“王妃找到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哎,看来林七这脑瓜子是没救了,可能在娘胎里小脑就没发育好,结果从小就反应比别人慢很多,慢就慢嘛,眼神还不好,这能怪谁,也不能怪他。
“喝点吗?”萧逸尘看着南宫靳,南宫靳转头对视上他的眼睛,眉眼弯弯,“好。”出了房间,二人拿着酒壶,飞到了房顶上,南宫靳倚在房顶的瓦砾上,侧着身子,而萧逸尘一腿伸直,另一只腿微卷踩在房顶上,南宫靳喝了一口酒,心中舒坦了很多,“对不起。”
萧逸尘转头看着他,眼中有些沮丧加愧疚,“若不是我,她也不会因为误会而躲着你,若不是父亲,你们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很抱歉。”
南宫靳说完才有勇气看向萧逸尘,萧逸尘笑了,是苦笑,转过头灌了一大口,随后低下头去,眼中看不见他的神情是如何,“跟你没关系,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没有处理好。”
她本身就向往自由,是这偌大的王府束缚住了她,而自己又让她带着痛苦离开,就连当初自己也一度怀疑,如果再找到她是放她自由,还是把她紧紧抓牢,尽最大努力给她幸福。
“来,干杯……”
斜阳终于不甘心的隐褪,酡红色天空渐渐坠落在蓝色海中,直至吞没,一轮弯月,在收割了几片骚扰的云朵后,也拽着苗条的身子,趴在岩石上小憩。
深蓝色的天空,上面布满了星星的网,把点点滴滴的光芒交织在一块了,不像阳光那么刺眼,也不像月光那么清澈,却是明亮的,明亮的星光掺上了露水,变得湿湿润润,柔柔和和,随后轻轻地挂在树梢上,搭在房檐上,铺在街道上,薄薄的一层。
她抬起头来,凝望着天空,只觉那网紧紧地盖下来,盖在头上,星星在网眼上摇动,好像就要落下来般,陆小柒伸手想去摘下几颗星星,感觉它们离自己太近。
两个人躺在草地上,攀在竹竿上的喇叭花,在山风中摇晃着,一层黑色的夜流铺平了山与山之间的深谷,使人产生某种错觉,仿佛对面的山头,抬脚走就是平地,就可以到达,仿佛跟相距极为遥远的人,也能够交谈,对话。
文岳笙枕在胳膊上,而陆小柒呈一个“大”字型,“够什么呢,傻不傻。”文岳笙看着那只纤细的手跟夜空融合,“我在感受风的流速。”那是大地的味道。
“给你看样东西。”文岳笙拿起头旁边的一酒壶,有一点绿光,跳跃着。
霎时,漫冈的草尖尖上,闪烁着阳光未曾燃烧净尽的火星子,成千上万的萤火虫点缀在周身的草尖上,野花上,让人感觉深处童话里的森林草地,就连蝈蝈,蟋蟀和没有睡觉的青蛙,知了,再从草丛中,池水边,树隙上轻轻唱出抒情的歌曲。
“嘿,不错哦,什么时候抓的?”陆小柒双手伸出,这次的星星是能抓住的,可没一会儿,手心里的光就灭了,不恰当的人给予的温暖,是黑暗中的光,然而毕竟是萤火虫的光,终究会飞去。
“嘿嘿,好看吗?”文岳笙撑起身子,手中的酒壶在摇摇晃晃,陆小柒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萧逸尘,但那也是一闪而过。
“你这都出去大半年多了,这次……还走吗?”文岳笙回过头看向陆小柒,陆小柒思考了半天,吐出一句,“暂时.....不走了。”听到这句话的文岳笙心中很高兴,而说出这句话的陆小柒心中很放松。
自己这几天也想明白很多,见就见嘛,反正活在这世上,早晚会见的,不可能躲一辈子,没什么可怕的,既来之则安之,“我明天进城,跟你提前说一声。”
“行吧,该回家看看了。”二人又碰了一杯,夏夜就这么过去,安静且浪漫。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虽然地域不同,虽然不同的风景,虽然没再见面,虽然想要淡忘,可当他们同时抬头看向天空时,他们所在的是在同一片天空下,那片天空是一样的风景,它是美好的。
清晨,一个极其美丽潇洒的侧影,浓黑的鬓发,润厚的耳廓,洁白的脖颈,俊美的眼角和眉梢,今日的陆小柒没有带上她的假胡子,在镜子里对他展笑着,一双好看的杏仁眼,眼角往下微微弯垂,闪动着乌亮而又文静的光,看起来很有朝气。
身着一身轻罗袍,脚着一双皂靴,头上带着一木簪,挂着一白玉挂坠,手中拿着一把细巧百折山水图样的春罗扇,一把匕首放到腰间用衣服盖住。
而此时,文岳笙还在自己房间呼呼大睡,昨晚喝了好几壶,有些上头了,抱着枕头不知道的是,陆小柒已经来过了,在他房间里留了一封信,悄悄关上门出去了。
“这就走了,不等他醒来了?”奶奶拿着一包刚刚出锅的肉包子,知道陆小柒喜欢吃,多给放了几个,都能够她吃两顿了,“奶奶,我走了,以后我会经常来蹭您的饭的。”
陆小柒接过包子闻了闻,笑着跟奶奶来了个大大的熊抱,在这里让她感受到了这十几年间从未感受过的温情,她很感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