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却不知道,她的种种反常,早就被夏稻花看在了眼里。
夏稻花觉得刘氏特别不对劲。
她绕来绕去的,该不会是……想找机会给姜氏下毒吧?
想到空间里那口箱子,夏稻花顿时觉得,这种可能性更高了。
只是,她怎么也推断不出刘氏的动机。
两个房头之间交恶了、断亲了,就值当她冒着被斩首的风险,下毒暗害兄弟媳妇么?
还是说,她把定了自己绝对不会被发现?
夏稻花忍不住半夜爬起来,从空间里提了个小型透视扫描仪出来,悄悄对着刘氏和刘氏的屋子,一顿扫描。
然后,就被她发现了刘氏随身携带的小瓷瓶。
夏稻花谨慎地观察了两天,发现刘氏睡觉的时候,小瓷瓶也跟她的荷包放在一处,藏在枕头里。白天就揣在怀里,随身带着。
这么看来,想要替换,还真不大容易呢。
夏稻花当机立断地把小瓷瓶偷了出来。
她进了空间,把小瓷瓶里面的褐色药粉倒了出来,把瓶子用各种不同的洗涤剂,仔仔细细地清洗了数遍,确定再也没有一星半点的残留。m.qqxsnew
擦干之后,将同色的奶茶粉灌了进去。
而这一份害人的药粉,夏稻花决定,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浪费了。
刘氏这么珍而重之,天天贴身藏着的好东西,不给她亲口尝一尝,怎么行?
当刘氏终于找到了机会,将贴身的小瓷瓶里的“药粉”,下到了姜氏的汤药里的时候,夏稻花也安排了参苓乌鸡汤,笑眯眯地亲手给刘氏送了过去:
“大伯娘,这是我给我娘炖的汤,我娘说好喝,让我给几个伯娘婶子都送些。你尝尝,看侄女这手艺还成不?”
刘氏的脸色有些扭曲。
她刚刚把药粉下到了姜氏的药罐子里,夏稻花就出现了。
吓得她一哆嗦,差点把那小瓷瓶掉进汤药里!
夏稻花怎么出现得这么寸?
真是个扫把星!
刘氏恨恨地在心里吐槽,可是脸上对着夏稻花,却还得保持着笑容可掬的慈祥表情:“哎呀,我们稻花真能干!都会炖汤了!”
可是看到汤里大块大块的乌鸡肉,和人参、茯苓、川芎等药物,刘氏的脸色差点破防。
此时此刻,她充分体会到了金花面对姜氏手腕上的那只虾须镯的郁闷心情。
姜氏是个什么牌面上的人儿?她哪里就这么金贵了?
这样昂贵的好药材、好食材,自己都没吃过呢,她竟然吃上了!
而且看这意思,她还让孩子们把这汤送到妯娌们跟前,嘚嘚瑟瑟地显摆上了!
刘氏嗓子眼儿直冒火,她将夏稻花手里的汤接了过来,像跟谁赌气一样,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
一边灌,一边觉得这味儿可真怪呀。
又苦又涩,还有点让人舌头发麻。
这么难喝,姜氏竟然还说好喝,可见她就是个惯会装模作样、口不对心的!
一口气喝完了,刘氏还直接上手把汤碗里的几块乌鸡肉捞了起来,嘎吱嘎吱嚼了两下,就带着骨头,吞吃了下去。
哼,不吃白不吃!你有本事显摆,你有本事天天给我送才好呢!我保证来者不拒!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银子,我不心疼!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刘氏把汤碗还给了夏稻花,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有几分气哼哼地,对夏稻花说道:
“稻花啊,大伯娘知道你孝顺。
可是下回再要做这些个,你还是放着,让你梨花姐动手吧。
你这手艺,照梨花差远了。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夏稻花郑重地点了点头:
“嗯,谢谢大伯娘。
我就说么,我娘怎么说我做得挺好的,还特特嘱咐我,下回别做了呢!
还是大伯娘你为人实在。”
说完了,夏稻花就带着汤碗转身走了。
当天晚上,从周氏到孙氏、吴氏、程氏,还有姜氏自己,都喝到了梨花亲手炖的参苓乌鸡汤,人人都夸梨花手巧。
刘氏觉得肚子有点丝丝拉拉地疼,但是也没太在意。
她的心思,都集中在了姜氏身上。
算算时间,那碗加了料的汤药,姜氏应该已经喝下去了呀!她怎么还不血崩呢?
莫非真的是药性相冲,阻碍了药效了?
刘氏心心念念,一直等到半夜,也没见姜氏血崩。
反倒是她自己,肚子丝丝拉拉地疼痛的感觉,一直没停。
刚开始她真的没在意,后来去茅房蹲坑的时候,脚却软了,差点一跤跌进粪坑里。
这下子,把刘氏吓得冷汗淋漓,她扶着茅坑的篱笆墙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脚下,竟然洒了许多血迹。
刘氏这几年的癸水一直不大规律,她还以为是小日子又乱了时辰,心里虽然隐隐有几分担忧,却也没太当回事。
然而,出了茅坑往回走的时候,却觉得两条腿跟面条一样,软绵绵的。
刘氏心里知道不对劲了。
她也不是没有想到那碗乌鸡汤上头去,但毕竟吴氏和程氏说起那碗乌鸡汤的时候,她听见了,所以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只是,自己刚刚给姜氏下了药,却这么快就糟了报应,未免也太邪门了些……
就算是自己要遭报应,也不会这么快吧?
难道四房一家子,竟然有神仙罩着不成?
刘氏这样想着,忽然想起来之前,四房和神仙醉、芙蓉居两家酒楼起冲突的时候,酒楼里发生的那些怪事。
莫非,槐树娘娘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四房到底是得了什么机缘,竟然能得了槐树娘娘的青眼?
不,也有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只是巧合而已。
对,这一定是巧合。
至于姜氏那里为什么没有发动……
兴许是大家都睡了,姜氏即便发动了,旁人也没发现呢!
说不定,到了明天早晨,就知道了。
刘氏一想到,明天早晨,大家发现姜氏已经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就觉得心里止不住的畅快。
她扶着墙,缓缓地往自己屋里走去。
脚下流淌下来的血迹,在地上滴答、滴答地留下了一路印痕。
刘氏进了屋,只觉得头晕目眩的,浑身上下,都疲惫得很。
大脑供血不足的情况下,也很难客观公正地思考。
此时刘氏只想赶紧躺下睡一觉。
她摸索着扶着墙上了炕,见屋里黑黢黢的,还以为油灯被风吹灭了,就这样躺了下来,连被子都没来得及盖,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