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两家酒楼背后的东家,也是个轴人。
他压根儿就不相信,自己这两家酒楼遇到的怪事,是什么天意。
之前他干过的坏事儿多了去了!
夏家又不是头一个受害者。他们老夏家多了啥?天意凭啥这么急火火地给他们撑腰?
这事儿说白了,分明就是夏家人赤裸裸的报复。
只是,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夏家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自己的人已经严防死守了好几天,却始终没见有可疑的陌生人来到店里捣乱。
那恶臭的味道,却硬是持续不断。即便经过全力清洗和通风之后,最多只是变得稍微淡了些,第二天又会浓郁起来。
而自己派到北关村去监视夏家人的手下,也传回来了消息,夏家人平日里,就是老老实实地种田,并没见到有人外出。
为了查清楚这件事,他着实派出了几个好手。
这帮手下甚至跑到老夏家院儿里去听墙根儿,连各个房头的夫妇房事,都听了个一清二楚。但却怎么查,怎么觉得这老夏家,就是一户普普通通的泥腿子罢了。
至少,在“神仙醉”与“芙蓉居”发生怪事的时间段,夏家人都在夏家消消停停地过日子呢,没一个跑到镇上来的。
一路查下来,竟是没有丝毫可疑之处。
酒楼的幕后东家也忍不住深感蹊跷,甚至隐隐约约地怀疑起了自己的结论。
也许,并不是夏家人在报复自己。
而是别的什么人,在借着自己赖掉了夏家人的银子不还这件事,暗中出手对付自己!
看来,眼下这一局,自己只好暂且认输了。
第六天,得了东家授意的两位酒楼掌柜,亲自带着伙计,带着账目,敲锣打鼓地到夏家去,找到了夏二郎。1
不但如数支付了咸菜的货款,还十分诚恳地跟夏二郎赔礼道歉。
芙蓉居的掌柜,又特意额外给了夏二郎五两银子。
名头用的是之前店里的伙计冲撞了他,这银子算是赔礼道歉也好,算是汤药费也成。
实际上,却是想要跟他打听一下,到底是谁在暗中替夏家出手教训自己。
这话问的,别说二郎不知道是谁干的,就算二郎知道,他也不能说啊!
二郎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们赖了我的账之后,我就去了槐树娘娘庙。跟槐树娘娘哭了一场,诉了委屈。只是没想到,槐树娘娘竟然这么快就显灵了。”
两家酒店的掌柜被这话噎得差点背过气去,这话也问不下去了。
芙蓉居的掌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夏家小哥,后生可畏啊!
既然如此,就烦请小哥再跟槐树娘娘祷告祷告。仟千仦哾
看在我等已然改过的份上,还请槐树娘娘就此饶了我们吧!”
二郎依然一脸严肃:
“好说,好说。我必然把话给槐树娘娘带到。但槐树娘娘饶不饶恕你们,却得看你们改过的心诚不诚了。”
二郎这话说得,又是把两个酒楼的掌柜差点气个倒仰。
二郎心里想的却是:
“稻花之前就说过,他们要遭报应。看来这事儿,就是稻花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虽说不知稻花是怎么做到的,却绝不能让他们往稻花身上想。
总之,把这事儿推到槐树娘娘身上去,是最为稳妥,绝不会出错的。”
虽然之前,二郎其实并没有去过槐树娘娘庙,求恳槐树娘娘替自己主持公道。
这事儿过后,他却大张旗鼓地买了香烛纸品,带了供果和桃花亲手做的菜,去槐树娘娘庙还愿去了。
酒楼的幕后东家派出的人手,自然不会漏了这样大的行踪变化。
酒楼的幕后东家,因此被搞得半信半疑。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槐树娘娘庙那边,有什么人与二郎接头。
于是又撒出人手,探查了一番。结果,非但没找到接头的人,却遇见几个心满意足、真心诚意去还愿的乡下妇人。
难道,真的是槐树娘娘显灵了?
酒楼的东家只一闪念,就掐断了这个念头,反而对心腹感叹道:
“后生可畏呀!这夏家二郎,是个人物!”
夏稻花见银子到了二郎手上,也就不想再继续折腾两家酒楼了。
当天夜里,夏稻花再次悄悄去了两家酒楼。
先是用油漆清洁剂洗掉了自己喷涂的红字,后面又用专业的化学除味剂,将两家酒楼的地板和墙面喷涂了一遍。
干完这些活儿,夏稻花感觉,自己累得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说来也怪,搞破坏的时候,也是一间屋、一间屋地喷涂过去的,自己却一点都不觉得累。
这要给人家恢复原状了,明明没有多少活儿,却把自己累个贼死。
此时,夏稻花忍不住有些后悔。
早知道这一趟这么累,当时不如让二郎再跟两个酒楼掌柜要一笔劳务费了。
对了,还有买鲱鱼罐头、买防护服、买防毒面具、买彩绘喷漆、买油漆清洗剂、买化学除味剂、买小电驴、买红外勘测仪的钱……
这些钱,还没让他们给报销呢!
自己是不是亏了?
夏稻花懊恼了一阵,一转念,就把这事儿放下了。
两个酒楼掌柜送来的赔礼里头,除了如数奉还的咸菜钱之外,还有几色礼物呢。
虽然并不是多么值钱的东西,但拿到空间超市里去,也可以算是古董了。
空间超市收古董的时候,一贯都是很大方的。
有了这些赔礼,倒是不愁没处弥补自己的损失。
再说了,此间事了,她还得赶紧回家呢。
若是回去晚了,害得姜氏发现她不见了,为她牵肠挂肚就不好了。
夏稻花开开心心地操纵着空间超市,进了附近一条四下无人的狭窄小巷子。
她早就发现老夏家周围,多了些奇怪的陌生人。
哪怕用玻璃盖儿想,也知道这帮人是为啥来的。
自己行动起来,自然得更谨慎些了。
夏稻花这样谨慎,导致辛辛苦苦在两家酒楼周围蹲守的那些人,再一次无功而返。
而且这一回,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红字,凭空消失了。有那胆子小些的,已经开始琢磨着要抓紧转行了。
第二天,北关镇上又出奇闻了——两家酒楼院墙上、大门上的血淋淋红字消失不见了。
恶臭也不见了踪影。
相反酒楼里还多了些若隐若现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