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春媛十分忐忑的和李景明走进实验室，宽大的实验室内只有寥寥数人。其中最显眼的，就是站在前排被两位年轻人搀扶的白发老人。


    她看到曹春媛和李景明后，热情的对李景明招招手。


    “小李来啦，我刚才看了你研究的那个项目，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进步啊。”


    ‘噗~’


    曹春媛咬紧后槽牙，把脸憋得通红，才强忍住没笑出声来。


    李景明没有60岁也得50多了，但在裴少荣的嘴里，却成了‘小李’。就连李景明引以为豪的科研项目，在对方口中也成了没有含金量的地摊货。


    不过李景明没有生气，他应该是早就习惯裴少荣的沟通方式。他笑着对曹春媛眨眨眼，大概意思是：你看到了吧，她对我都这么不客气！


    “哈哈，裴院士，我的那点小研究哪能跟您比呀，要不您来坐镇农大，我让张校长给我们申请一个国家级杂交水稻项目。”


    “你想的真美，我自己这边还忙不过来呢，你还想忽悠我给你带学生，做梦去吧！”


    “哈哈，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这位就是研究出高产水稻的曹春媛，她已经把样品带过来了，马上就送过来。”


    裴少荣这才正视曹春媛，她上下打量了曹春媛一遍，说道：“小娃娃，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应该不会蠢到拿假货糊弄我们这帮老眼昏花的家伙吧？”


    曹春媛微微躬身，说道：“裴院士，您是我尊敬的前辈，我怎么可能骗您呢。东西我已经带过来了，是真是假，究竟有没有含金量您一看便知。”


    裴少荣点点头，说道：“你这话说的我爱听，那咱们就先验货，后评价！”


    “没问题。”


    谈话间，几位穿着农大校服的学生，搬着数个大小不一的纸箱来到实验室门外。屋内的众人，已经隔着半透明的窗户看到外面的情况。


    ‘当当当’


    “李教授，我们把东西搬过来了。”


    李景明大眼睛一瞪，大声喊道：“赶紧滚进来吧，平时不见你们守规矩，今天倒是装起乖宝宝了。”


    几位同学应了一声，就搬着箱子走进实验室内。


    “李教授，东西放哪啊？”


    “搬到裴院士跟前去，让裴院士好好看看。”


    “是。”


    “好的。”


    很快，几人就将5个纸箱按照大小顺序，一一摆放在裴少荣的身前，并细心的将纸箱拆封。


    裴少荣对身边的两位青年摆摆手，慢慢蹲蹲下身子。


    她先是看了眼处于幼苗期的麦苗，观察片刻后，直接起身走向已经结穗的成熟水稻植株跟前。


    “小李，格尺、计重器。”


    之前站在裴少荣身后的女青年赶忙拿起实验桌上的格尺和计重器放到裴少荣身边。


    “老师，给您。”


    裴少荣拿起格尺，并未直接测量，而是看向女青年。


    “看出来是什么品种了吗？”


    女青年凑近纸箱，拿起一株根部带土的水稻上下端详起来。她先是摸了摸水稻秧，感受一下秧杆粗细，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秧苗的叶片纹理，最后才把视线放在最重要的水稻种子上。


    “怎么样，看出来了吗？”


    短短几分钟，女青年嫩白的鼻尖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可以看出她的内心并不像她表现得那么镇定。


    “株高100cm左右，茎杆粗壮，叶片稍披、较宽厚，大穗，宽长粒。平均每穗总粒数101粒，结实率百分之九十以上。


    老师，这个，这个，我不太敢确定。”


    裴少荣点点头，对女青年给出的结论还算满意，她笑着说道：“这个已经超出你的学习范围了，你大胆说，我不会怪你的。”


    ‘呼’，女青年松了口气，她抬头扫了眼默默站在不远处的曹春媛，小声说道：“这株水稻的表现很像黄淮区域的‘郑洲稻’，但是‘郑洲稻’的株高在95cm左右，比它略矮一些。


    并且，‘郑洲稻’平均每穗总粒数在82粒左右，结实率在百分之七十二左右，远不如这几株水稻。”


    裴少荣点点头，说道：“还不错，比你师兄强多了，换成他肯定拍着胸脯跟我说这株是升级版的‘郑洲稻’。”


    ‘咳、咳’


    默默站在裴少荣身后的青年脸庞通红，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缓解自己的尴尬气氛。


    不过裴少荣并未理会他，而是拿起格尺测量了一下水稻的株高。


    “株高105cm，和你的判断基本相符。把计重器拿回去吧，没必要称重了，稻粒结实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并且稻粒饱满，亩产量肯定在400公斤以上。


    她没骗人，这确实是新品水稻，比咱们正在研究的杂交水稻亩产高五分之一还要多。”


    裴少荣作为水稻科研行业的元老级人物，她说的话基本等同于真理，没有任何人敢反驳。女青年拿起地上的计重器放回实验桌，神色复杂的看向曹春媛。


    “裴院士，怎么样，今天没白来吧！”


    李景明听到裴少荣的话满脸喜色，拉着一脸淡然的曹春媛走到裴少荣的身边。


    裴少荣在男青年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她审视般的看向曹春媛。


    “这真是你研究出来的？”


    曹春媛点点头，说道：“是呀！”


    “既然是你培育出来的，那么你是如何培育出来的？”


    嗯？


    曹春媛挠挠头，心想这是什么问题，我把种子往凤凰空间一扔，它自己就长了呀，我还能怎么种？


    哎呀，她不会是要问我专业知识吧？


    那可是我的知识盲区！


    “那个，那个，就是和种植玉米一样，正常播种、施肥然后就可以了。”


    曹春媛的话音刚落，就感受到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她身上。并且，这不是普通的看一眼，而是审视，所有人都在审视她。


    甚至，就连带她过来的李景明都神色古怪的看向她。


    “那个，小曹，你跟裴院士详细说一下。


    你种植水稻的土壤酸碱度，水稻的种植间距，你施的什么肥，一共施几次肥，每次的分量是多少，说一说具体数据。”


    曹春媛眨眨眼，心想你逗我玩呢？


    我又不是真的农业科研专家，我就是客串一下而已，不要搞得那么认真好不好？


    还酸碱度、种植间距、施肥，我就是把种子往空间一扔，让它们自由发挥，我什么时候施过肥呀！


    曹春媛苦着脸，解释道：“裴院士，我来之前就说过了，我只是一个农民，我不是专业的。这高产水稻就和我种的玉米、糯米、小麦之类的一样，只是亩产量高一些而已，没什么特殊的。”


    “什么？你还研究出高产小麦？”


    裴少荣还没说话，曹春媛身边的李景明先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