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天门建在崇山峻岭之上。


    若是从山下出发，一路有无数险阻，还有天堑一般的断崖，可以说难如登天。


    宗门弟子进出，要不就通过传送阵，要不就要等自己能驾驭飞行法器。


    林凡从未出过外门，今天被澄空领着走了一圈，才知道长天门远比她想得要大的多，堪比一个小镇。


    主峰依着巨大连绵的山峦而建。中心的位置是就是内门，集中了长天门主要的行政管理机关，也是未分峰的绝大部分内门弟子生活和学习的地方。


    外门比内门更靠下，也更靠外围一些。主要负责宗门的后勤辅助工作，也是杂役们生活的地方。


    抬头往上看，半空中还悬着三、四十座大大小小的山峰。像是无言的卫士一般，齐齐拱卫着主峰。


    也不知是什么秘法让它们违抗重力稳稳地飘在半空中，看起来震撼又壮观，像极了海市蜃楼。


    澄空介绍，偏大的辅峰大多被划为各长老的地盘。其他无主的峰都有各自的用途，面积偏小的那几个，因为风景优美，面积合适，被划为专门用来招待外来贵客的外客峰。


    吟月坞就是其中最为小巧的一个。位于主峰和各辅峰中间位置，承接上下，仿佛嵌在长天门这个贝壳内的精巧的明珠。


    出了传送阵，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广阔的湖水，后方接着的是漫天绿意。柳树垂在水边飘摇，鸟儿和着虫鸣……果然是招待贵客的地方，看一眼都觉得心旷神怡。


    吟月坞外的栈道边上，有几个身着内门仆役服饰的人恭敬地垂手站着。


    林凡一眼就看到了金童和阿宇。两个小孩儿站在其中矮了一截，怯生生的。


    等他们走近，仆役们弯腰，齐声问好。


    “见过掌门！”


    澄空微微抬手，向一众仆役介绍道：“都来见见你们林凡林师姐。往后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是！”众人齐声应完，又对林凡弯腰行礼，“见过林师姐。”


    林凡什么感觉？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曾看过不少文艺作品中，现代人进到古代社会，总会对不平等的人权制度产生不适，力求人人平等。


    但她这段时间却觉得……还挺适应的。除了不认识的字，不了解的文化，还有不够便利的生活设施……


    人与人之间的倾轧的确比现代社会严重，但不仅仅局限于地位有悬殊的阶层。


    就她看到过的，跟她同一批进门，同是外门弟子，才十来岁的孩子也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压迫其他人。


    要不金童怎么会拉拢阿宇来投奔她呢？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想要过得好，就要拳头硬。


    林凡深以为然。


    在这种地方，实力和精神总要有一个要超前，弱者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


    与其靠别人的怜悯，依附他人而活，还不如想办法强壮自身实力，努力往上爬……她的目光在金童的发顶上扫过。


    至于这种程度的恭敬……h国的好些品牌的服务员也做得到，林凡见惯了，没太当回事。


    澄空这半天已经对林凡处变不惊的性子有所了解了……好吧，说直白点叫木讷，但不影响天赋修为的小毛病都可以忽略。


    只要她能保持突飞猛进的修炼速度，本心又不歪，谁还没点小毛病呢？


    “起来吧。”澄空将人唤起，“你们林师姐不喜多言，往后自己机灵着点。”


    “是。”众人又齐声应道。


    澄空又转头对林凡说。


    “他们是负责打理吟月坞的仆役，熟悉这里一应事务，先给你留下。往后若有不合意的，再做调换。宿泽。”


    “掌门。”最边上一个男仆颔首站了出来。


    “他名宿泽，原是管理外客峰一应事务的管事，为人圆滑机敏，老成持重。有他在，可能会烦扰你的生活琐事会降到最低，你也能更快适应内门生活。当然，如果他惹你不快，告诉我，即刻给你换了。不管多伶俐，让你不喜就是错，不要也罢。”


    金童心中一惊。这是明晃晃的敲打。


    就是告诉这些做熟了的老人们，林凡有多受看重。别仗着她什么都不懂，想些不该有的小心思。


    林凡这么受看重的吗？掌门亲自送来，还帮她敲打下人？金童低着头，眼珠子咕噜咕噜直转，心里又活泛了。


    澄空见仆役们都垂着脑袋，又指向金童和宇，对林凡笑道。


    “你这两个小仆役，虽名为贴身仆役，但万事不通，也要宿泽调教。内门专司仆役与外门不同，有许多繁琐的规矩。若是出了差池，多的是小命不保的机会。你们两个，可听明白了？”


    “明……明白了！”金童听到和声细语的掌门突然喝令，腿弯一软，直接跪下了。


    阿宇慢了一秒，也赶忙跪下，身体抖如筛糠，声如蚊蝇。“明白了。”


    澄空看林凡还是一副面无表情，心无波澜的样子，继续正大光明的刷好感。


    “你们俩人，”他对跪倒在地的两个小童严厉道，“要知道是沾了谁的光上了这登天的梯子。别说外门，内门里想随侍亲传弟子的仆役和弟子也不知凡几……”


    “亲，亲传弟子……”金童傻眼了。


    澄空没管小儿失态，继续训诫。


    “你们如今已是一步登天，只要用心守正，成为众仆役之首，甚至假以时日，进入内门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但如若行差踏错，误了你们林师姐的前程……戒律峰的刑法，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你们这等身板，能受几层？”


    说完，又抬眸直视站着的那些仆役，厉声道。“你们也一样！若是犯错，一律送去戒律峰判罚！记住！你们的未来全系在林凡的身上，她好，你们才能好！都小心伺候着！”


    “谨记掌门教诲！”众仆齐齐跪下。


    “错了！”澄空继续给林凡充面子，“从今往后，你们的命系之人是林凡。”


    众人又赶忙转了点角度，冲着林凡跪拜。“诸事以林师姐为先。”


    被这么多人跪拜，林凡终于还是有些不自在了。


    她刚想抬脚挪个位置，却被澄空一巴掌压住了肩膀。他笑吟吟地又恢复了亲和的长辈模样。


    “林凡啊，以后有什么事，不管大小都可以跟掌门说。你的弟子令上已经录入了各峰各殿禁制，长天门上下，想哪里都畅通无阻。只不过有些地方，你现在修为尚浅，还不适合前往。咱们暂时就在主峰多行走吧，安全。你不是喜欢看书吗？藏书阁权限我也给你开了……”


    听话的林凡还没什么反应，跪在地上的仆役们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长天门上下，除了掌门和各峰长老，哪个弟子能有畅通无阻的行走自由啊？


    如此待遇，如此看重？


    这林凡……到底是谁的亲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