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要你同意？”安东尼奥拳头又紧了，只是碍于在飞船内部，不好随意施展，转头问林凡，“我们拿下控制权了没？”


    “自然是拿下了！”林凡也好大不爽，“可是他依附在系统里，如果捣乱的话……”


    “不怕，”千岁大人老神在在，“我有一法宝，可以探查神魂，摄于无形。”


    说着就用小毛爪子摸脖子上的铃铛。


    “无需担忧。”那人笑容滞了滞，眼神的光也暗淡了，“等我交代完一切，自然会离开。无需动用神通手段。”


    “真的？”安东尼奥不信。


    林凡没再开口。怎么感觉他们是逼人离家的反派角色呢？


    “我的伙伴，我的眷恋全都葬身于此，我仅一缕残魂，自然也要与他们同在。”


    林凡差点开口安慰，又硬生生忍住。


    这是陌生人，她提醒自己，不应该对未知事物随意动恻隐之心。


    “那你离开之后呢？你树不是没了吗？”安东尼奥继续追问。


    那人凄然一笑：“虽己身之力甚微，但仍愿投身于此，净化绵薄。”


    “什么意思？”阿波罗大脑袋冲星辰发问。


    “好像说要净化环境？”林凡也不太肯定，看向千岁大人。


    “前路已定，何须执着？”千岁大人也不好好说人话了。


    那人的表情看起来，既温馨柔和，又带着坚定的决绝。“别无所求。”


    “什么意思？”岑方远也没完全明白，他不敢问大师兄，转向另一侧，问金思辰。


    “他要以残魂净化天都星目前的恶劣环境，千岁大人说，没有什么必要，他说就是要这样。”金思辰态度依然随意，但嘲讽的笑早已不在。


    “用残魂净化环境……”岑方远想到了乌漆嘛黑的海，无力感油然而生。“若是真的，这人也算大义。”


    “哼，他也要有的选啊。”金思辰还是不改毒舌。


    岑方远一愣，屏幕里又继续对话了。


    “你还有何心愿未了？”千岁大人似乎也被打动了，恢复了软萌，“若不过分，吾可应承做到。”


    “等等……”安东尼奥想插话，被星辰摇头打断。


    “多谢。”那人从头到尾都在致谢，说的却不是自己的生死，“飞船……希望你们能珍惜使用。”


    千岁大人转头令林凡：“你是舰长，你给承诺。”


    “这是自然，”林凡忙应承他，“我们的飞船诺亚号，你也看到了。我以诺亚号舰长之名向你承诺，这艘飞船将跟诺亚号一般无二，得到妥善照料。”


    那人笑笑，“那就好。”


    “这飞船有随行功能么？”林凡灵光一闪，紧接着问道，“我们不确定这艘飞船的操控系统是否跟诺亚号相同，是否需要另外学习。”


    “我没进过你们的飞船，具体操控是否一致并不清楚，但想来，如果是娲神的船，应该相差无几。”那人想了想，回答比较慎重，“随行功能自然是有的，但我想你们需要的应该是另一种功能。”


    “什么功能？”


    “你们没见过娲神的舰船，那是遮天蔽日的存在。”想到过往，那人平静的脸上起了涟漪，浮现出向往。


    “我知道。”千岁大人突然出声。


    “您怎么知道？”林凡惊讶。


    她没记错的话，千岁大人是神兽二代啊，理论上，他出生的时候，女娲和她的船早就走了。


    “传承。”千岁大人回道。


    他没有多说，却更让人想一探究竟。


    “原来你也是娲神子民啊。”屏幕里的人听到这里，淡笑里突然露出“山穷水尽遇到同伴”的亲近，“难怪如此神通。”


    “大型飞船之间是可以相互连接的，女娲的舰船就是各个大型舰船连接起来的巨型航空器平台。”千岁大人没理他，跟林凡解释道，“这两艘飞船理应也能连成一体，不需要随航功能那么麻烦。”


    “太好了！”岑方远和林凡同时出声。“伊里亚总算能能松口气了。”


    林凡和也很高兴，跟阿波罗相视而笑。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所求吗？”千岁大人波澜不惊地继续问屏幕里的人。


    那人犹豫了一下：“如果有一天，你们遇到了娲神……请将我们的消息传达给她。”


    “都多少年过去了，她说不定早忘了你们的存在了。”安东尼奥一如既往地说话扎心。


    别说天都星了，他们自己的兰星，女娲也未必记得吧。


    “如果遇到，必定传达。还有吗？”林凡见他两次说的都是跟自身毫不相关的事，难免动容，“你自己没有什么想实现，或是达成的愿望吗？”


    那人摇头：“吾即天都，并无差别。”


    “你叫天都？”千岁大人听明白了。


    “啊？”安东尼奥惊讶地看那人点头，“你叫天都？天都星的天都？”


    “惭愧。”那人染上一抹羞赧，“星球与我同名，我却没能护卫周全，愧对娲神。”


    “不是，你们都这样了，还想着那个不负责任的老女人呐！”安东尼奥不理解。


    “放肆！”那人露出怒容，“敢对娲神无礼！”


    林凡赶忙拦住安东尼奥，“抱歉，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为你们不值。”


    那人怔了怔：“多谢好意。我没有其他事了，就此道别吧。”


    那人在屏幕里后退，露出全身，对他们行了个礼，似乎真的就准备就这样离开。


    林凡叫住他：“等等！我有一个问题。”


    “请说。”对方又近前来。


    “世界树倒了之后，原先用树枝固定的大陆板块会怎样？会跟着断开吗？”林凡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这个。


    那人笑了起来，看林凡的眼神，充满柔光。


    “世界树的枝条已在经年累月中硬化，坚如金石。长远来说，地壳运动从冬宫扩展出去，多少会对裂隙产生影响，但短期来说，危害还不如辐射物的威胁。如果没有外力冲击的话，我是指大型爆炸，飞船能量炮之类的冲击波对缝隙直冲，坚持个一两千年没有问题。”


    “那些有害物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净化了吗？”林凡又问。


    那人继续笑的温柔：“也许以后科技发展，会出现可以净化的好办法，但目前的科技进程来说，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希望他们度过难关后以此为戒，明白环境和人是息息相关的。”


    “也许他们等不到那时候，很快就嘎了？”安东尼奥说着风凉话。


    林凡拍他一下，怕里面的人生气。谁知并没有。


    “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的。”那人笑吟吟地看着林凡，“我还有一件事要托付。飞船里还有一叶世界树幼苗……”


    “世界树没死？！”几乎所有人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