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染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靳渊害怕她留疤?
她舒展了眉,“放心,我不是疤痕体质,不会留疤的。”
靳渊抿紧了唇,“是我对不起你。”
虞青染垂下眼眸,神色淡淡道:“事情都过去了,多说无益,不过,你那个秘书怎么回事啊?!”
靳渊皱了皱眉,“纠正一下,她现在已经不是我的秘书了。”
“行,你反应那么大干嘛……”
靳渊收敛了神色,“她患有精神类的疾病,因此比较偏激,当时体检的时候她特意隐瞒了。”
虞青染默了默,试探性地问道:“但是我看她对你的态度好像不对劲啊。”
说到这个,靳渊的神色复杂,“其实……当时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路边,她当时被人打。我见她可怜,就把她招了进来,但是谁能想到……”
说到后面,靳渊的声音渐渐变小,直到最后,直接没了声。
过了一会儿,他又抬起头,神色愧疚:“总之,对不起。”
虞青染微微叹了一口气,“还好我命大,不然都经不起这么折腾的。”
……
又养了几日后,虞青染脖子上的淤青终于好了。
她找到靳渊:“这段时间麻烦你了,现在我的脖子已经好了,也该回去上班。”
靳渊忍不住开口挽留:“不多留几天吗?”
“不了。”
虞青染咂了咂嘴,“不过话说回来,这几日的饭菜虽然有些清淡,但也别有一番风味,我好喜欢吃。那个厨师在哪?我跟他学几招,回去做给自己吃,可以吗?”
靳渊昂了昂头,面露得意,一下子说漏嘴了:“那个厨师是我。”
说完,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虞青染面露复杂,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莫名的,心中涌过一丝暖流。
原来,这段时间她的三餐一直都是靳渊做的……
完全去除又麻又辣的香料,把饭菜做得既清淡又好吃,这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没想到靳渊这样一个看起来十分的鲁莽人,居然做到了。
不过想想也对,毕竟他虾粥也做得很好吃。
而且味道也和那个人煮得一模一样……
靳渊试探性地问道:“你要是喜欢吃的话,我教你?”
“也行。”
虞青染跟着靳渊来到厨房。
靳渊熟练地系上围裙,一边打开冰箱搜索可用的食材,一边问道:“你想先学什么菜?”
听他这么问,虞青染鬼使神差道:“你会做馄饨吗?”
靳渊摇了摇头。
馄饨他还真不会做。
虞青染见此,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忽然靳渊摇头的动作顿了一顿,不知怎么的,脑海里清楚地浮现出有关做馄饨的步骤。
他愣住了。
眼睛余光瞥见虞青染略带失落的表情,他迟疑道:“你要是实在想吃的话,我可以试一试。”
虞青染的眼睛一下子发出亮光,笑容璀璨,“真的吗?!”
靳渊看着眼前明朗的笑容,微微失了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依旧嘴损:“对,不过你要是学不会可别怪我。”
虞青染摩拳擦掌,“放心吧!我绝对能学会的!”
靳渊在冰箱没有找到现成的馄饨皮,他决定按照脑海中的步骤自己做。
擀面皮、包馅料、再到后面的馄饨汤,像是做过千万遍一般,每一步动作都十分流畅熟练。
虞青染也在旁边学,但仅仅只是学了一会会儿,她就放弃了。每一步她都知道,可做出来的效果却和靳渊的完全不同。在这份挫败之下,她整个人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缩头缩尾的,“不学了!不学了!爱咋地咋地吧!”
她站在一旁,看着靳渊做。
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眼前靳渊的身影居然与记忆深处那个背影重叠在了一起,一时间让她有些恍惚。
莫名的,她落下两行泪,失了智般上前几步,从他背后伸手将他抱住。
靳渊全身一僵,他显然也没想到虞青染会突然以这么亲昵的姿势贴近他。手中的木汤勺啪嗒一声掉落,发出了声音,这声音不大,却无端让靳渊的心跟着颤了一颤。
虞青染却对于他的异常浑然不觉,此时的她就如同被人操控的傀儡一般,紧紧地抱住他,并且还把脸贴着他后背磨蹭了几下。
像一只慵懒的猫。
靳渊僵硬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心脏莫名跳得飞快。
他小心翼翼地叫道:“虞青染……”
虞青染的眼神这才清明了些,她擦了擦水雾朦胧的眼,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靳渊以后,立刻后退好几步。
靳渊见她这个样子,心中像是被刺狠狠地扎了一下。
她刚才又是把他认成了那个人?
真是可笑。
靳渊敛起心中的苦涩,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把锅中已经煮好的馄饨倒进碗里,撒下一把葱花作为点缀,最后淋上几滴香油,端到虞青染面前:“做好的成品就是这样的,你学会了吗?”
“我学废了。”
虞青染指了指旁边的一堆烂面糊,无奈的耸肩,“这也不能怪我,是这个面不听话。”
靳渊对于她这个样子,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将手中已经做好成品的馄饨递给她,“你惯会给自己找理由。”
“我才没有……这馄饨真香!”
虞青染狠狠地深吸一口气,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仅仅只是一口,她就呆愣在了原地。
这馄饨的味道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偏差!
虞青染一口接着一口地将馄饨咽下肚,大颗大颗的泪水也顺着热气往下滴,滴进碗中和馄饨汤混在一起,被她咽下了肚。
她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吃着,像是不知道烫一般,大口大口地吃着。
靳渊见她这个样子,察觉到了不对劲,“你怎么了?”
只是吃个馄饨而已,她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虞青染没有回答他的话,继续吃着馄饨,直到将那一大碗的馄饨吃得连汤也不剩,她这才放下了碗筷,擦了擦眼泪,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靳渊。
靳渊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怎、怎么了?”
半晌,虞青染揉了揉眉心,神色疲倦:“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差点又把你当成他了。”
见靳渊脸色微沉,虞青染赶忙道:“我知道你不爱听我说这些,但你和他真的好像。甚至,我都有些分不清了……”
靳渊十分干脆且霸道:“那就忘了他,和我在一起,多简单的事!”
“不行!我不能忘!”
虞青染坚定地摇了摇头,“如果我忘了他,那他就真的不存在了。就让他好好待在我的记忆深处吧,这样,他就能一直存在着。”
“就好像……他和我一起参与过接下来的生活一样。”
看着嘴角上扬面露幸福的虞青染,靳渊有些不是滋味。
虞青染切回了正题:“说了这么多,菜也学了,虽然没学会,但也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
靳渊皱了皱眉,“你住哪?回你那小破租房去?”
虞青染神色淡淡的,随后推开门走了出去,“再看吧。”
靳渊捏紧了拳,强迫自己说出了这句肉麻的话:“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虞青染起了身鸡皮疙瘩,但还是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并不需要。”
她一身轻松的离开了。
但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再次见到靳渊时,居然是在自己的小破租房门口。
靳渊满身的狼狈,身上得体的西装也被血污弄脏了。
虞青染连忙扶起了他,“你这是怎么回事?!”
靳渊摇了摇头,给了虞青染一个放宽心的眼神,随后解释道:“这血不是我的。”
虞青染满脸的迷惑,“不是你的?那你这咋整的?”
靳渊神色自豪:“有人尾随你,被我发现了,和他们干了一架。”
虞青染嘀嘀咕咕:“虽然但是你这不也算是尾随我嘛……”
她的声音很小,靳渊没听清:“你说什么?”
虞青染问道:“没什么,你继续说,尾随我的那些是什么人?”
这一天天的,怎么尽找事呢!自从来到这个位面,血光之灾就没少过!
奇葩还很多!
靳渊神色有些古怪,“不知道,看不太出来。”
虞青染忽然问道:“你和尾随我的人干架时,大林有没有在旁边?”
“他下班了,你问这个干什么?该不会是担心我吧?放心,我可是以一打十!”
虞青染哽了嗓子:“谁担心你了?下次别逞能了!不然出了什么问题可不关我的事儿!”
靳渊轻啧了一声,“行吧,可是我也不能看着你被人尾随却又不管啊?虽然他们都被我教训了一顿,可保不准他们还会再尾随你,那怎么办?”
靳渊循循善诱道:“你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要不然到我那里长住吧?”
虞青染想着反正租房合同也快到期了,咬了咬下唇,同意了:“我住你那边也行,但是我会交房租的,不白住!要不然你开个价?”
靳渊对于金钱方面的事情一向不在意的,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你就看着给吧。”
最终,虞青染狠了狠心,抽出每月一半的工资交给了靳渊。
靳渊看着虞青染那肉痛的表情,莫名有些舒爽,“怎么?舍不得啊?”
虞青染昂了昂头,一生要强:“没什么好舍不得的,你那大别墅,地方宽敞,我还赚了呢。”
靳渊低笑了几声,向虞青染伸出了手,“那走吧?我的小租客?”
虞青染晃了一下神,然后随便收拾了一些东西,跟着靳渊回了别墅。
这一次她是以租客的方式,堂堂正正的回到这里。
她在心底不断的给自己做心里建设,说服自己这地方是她花了钱的,不住白不住!
但其实心里边,她还是想要多看几眼靳渊。
原因无他,靳渊最近越发的像她记忆中的那个人了,和他在一起,就感觉很舒适,就好像他就是那个人一般!
虞青染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但这种感觉也确确实实牵引着她,做出这一系列举动。
如果之前说两人是绯闻男女主的话,那现在的情况就是——实锤了!
虞青染一项不相信任何人,她只相信自己的直觉。
既然觉得靳渊和记忆中的那人是同一个人,那她就会拼了命的去证实这个猜想是否正确,即便结果不尽如人意。
进行了很多项之后,虞青染基本上确定靳渊就是那个人!
当得知这一发现后,她来不及高兴,噩耗便接踵而至——靳渊被人打了。
当虞青染得到消息赶到医院时,就看见靳渊的脑袋鲜血直流,被推进了手术室。
靳老爷子在手术室外哀嚎着:“我可怜的乖孙哎!老天保佑,他一定要平安挺过去这一次!”
虞青染眼前一片模糊,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靳渊他……到底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那些个天杀的……”
老爷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虞青染险些跌倒在地,她有些无措。靳渊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
上次尾随的她的那些人被靳渊教训过后,居然还不死心,他们这一次对靳渊直接下了黑手!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之间总是多灾多难的?!
虞青染看着自己的手,一种无力感突然在心中升起。这一个位面系统并没有给她任何技能,所以有时候,她甚至连给自己保命都做不到!
是她太弱了!
虞青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悲哀,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
快穿局有规定,快穿者不能去伤害与主线任务无关的人。
她一向是无视这些规矩的,可问题是她到现在连到底是谁害了靳渊都没搞清楚,更别说去找那些人算账了。
手术室的门开了,靳渊被推了出来。
虞青染和老爷子连忙迎上前去,靳渊的头被裹了一层纱布,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依旧触目惊心。
医生说了一堆,虞青染却只注意到了最后一句:“患者的头部受到重击,会丧失一部分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