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了《屠元兽谱》?也是,本就是放那在那看你们的天资如何的……”
樊五少爷见卫山竟一反常态,开口向自己求教,倒是颇有几分兴致。
尤其还是那金丹真人所撰写《屠元兽谱》残卷,即便只是些只字片语,也足够让人一窥其中的奥妙所在。
能看懂几分,也是卫山天资过人之处了。
说来樊家也是金丹家族,樊五少爷出身于此,也是感触更多。
“屠元所行之道,虽被世人贬斥为旁门左道,但也并非没有他存在的道理,便如灵虫匣子,实际上便是将他所提出的兽器法门,截取一部分后,从而演变来的。”
“此人对于豢兽、御兽一道,钻研的颇为精深。”
“你善制符,若是能钻研出皮符之法,倒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樊五少爷思来想去,倒也不曾吝啬,又丢出一块牌子来。
“去符堂领一卷二品《五兽符经》吧,那部符经也算是兽皮符纸一派中,极为经典的一部传承了,对你应该颇有助益。”
卫山默默接过牌子,他只是想求教关于屠元大修士,行道一事,
倒没有想到这位樊五少爷,如此的慷慨大方。
见卫山有些惊讶,樊五少爷倒是沉吟一二,开口笑道:“不必多想,若你天资当真过人,我自该教导于你,未来樊家也有的是好女儿,大丈夫何患无妻嘛?”
这是有收卫山入樊家门堂的意思了,
卫山默默作揖致谢,这样的话此县衙前大管事金生才,曾私下里与他说过,如今却是换了这位樊五少爷亲自开口说。
恭敬的退身离开后,
卫山没看到的静室内,樊五少爷倒是看着他离开的身影,顿了许久,
半晌之后,才微微抬头一笑,
“开始窥视金丹传承了么?果然是个小狼崽子,厉害的狠啊。”
“也只有这样的,调教成门生起来,才有点意思。”
出了屋子的卫山,却没有察觉到这位樊五少爷的恶趣味,
默默当完差后,次日清晨领回了那部《五兽符经》,他如今也算是一个二品的制符师了,对待这样的传承,自然是不嫌多的。
即便这部传承的流派,是走的兽皮符纸的路子,但也对他有颇多的借鉴之处。
牛、羊、猪、鹿、犬,五类不同的灵兽大类,若是细分最多共计有十七种不同的灵兽,共能制作一品灵符十九种,二品灵符五种。
对于卫山来说,除了灵符绘制以外,都是完全不曾接触过的类型。
他从未想过,制符还要先养猪的……
好在这种灵符所需要的灵兽,大多是如今被豢养的较多的种类,其兽皮大多在一些灵兽铺子之中,都能够收到一二。
但以灵兽皮为符纸,也导致这种制符方法,比之草木符纸来说,要昂贵许多,
自然,兽皮内自带的部分灵力,也使灵符的效果达到了十分惊人的地步。
一分价钱一分货,或许说的便如此。
卫山咬着牙习练了一会儿,便苦叹着放下了符笔,才刚刚尝试绘制了几百张灵符,他便感觉自己的身家缩水了不少。
几张二品踏风鹿的鹿皮,就是不少的灵石,
再加上对应绘制符文的灵墨,也都是价值不菲,
以前他手里有点小钱,且比起兽皮符纸来说,草木符纸才是现在的主流,习练这种制符之法的代价确实小太多了。
而现在,他正在备战海妖潮的特殊时期,哪怕浪费一点灵石,都觉得心肝肉疼,
这哪儿是在学符法,这简直就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卫山咬牙盘算了一番,最终还是坚持了下去。
绘制灵符他本有基础,另外便是在那二品《五兽符经》之中,有两种二品灵符,一个叫做寒辉,一个叫做御风,
一个限制敌人速度,一个减少自己的体重,同时获得一定控风之力,增幅速度。
加在一起,有近五成的增幅,几乎有决定战局的力量,
这两个都是他如今十分眼馋的,即便需要他变卖不少的东西,也依旧愿意坚持下去。
留给卫山的时间,只有十五天时间不到,他的任务十分艰巨。
日月轮转间,
没过几日,卫山便又收到了通知。
樊五少爷将亲自率领县尉处的玄石仙兵营出战,卫山则与存仙城城主杨河、樊氏族人樊苏儿等一道儿,负责樊氏一族自己的樊氏灵兵营,
在玄石仙兵营之后行动,负责打扫战场,补给疗伤等等事宜。
三人分管修奴、门生、以及樊氏族人,
而县衙之中的外院管家张雄,此番却是被抽调到了玄石仙兵营之中,作为樊五少爷的近卫之一,卫山因此遗憾了许久。
张雄若是在樊氏灵兵营中,他倒是能够算计一二,
可如今,却是鞭长莫及了。
但他看看送到自己手中的修奴名单,却又高兴了几分,
卫山欠葛老汉儿的,可不止一个张雄的人头。
还有一个诓骗他空欢喜一场的武村,如今也被编入一众修奴之列,甚至还被打散了不少的修为,只为能够轻易的操纵此人。
能将此人磋磨至死,自然也算是了却葛老汉儿的一桩心事,
“小山哥,快来随我去,存仙城的杨河小哥也来了,你我正好与他商谈一二,看看各人如何分工,也莫要误了五哥的大事。”
小院外,樊苏儿径直推了门进来,
自从苗慧做了她的侍女,与她说了许多关于卫山的事情,这位樊家仙族的高贵女修,便开始开口叫卫山小山哥。
那神态好生亲热,仿佛对他有无限的崇拜一般,
卫山默默点头,起身收拾了一番,便随着这个他一直看不透的女子走了。
此女子看似对他有所图谋,但实际上……
卫山有一日对皮符之法略有猜想,去兽胎院寻朱通请教时,也曾窥见她一派天人之姿,
眼带泪光,伸出纤纤玉指,轻点朱通的屠宰刀刃,
面露不忍之色,看着那刀刃之下,瑟瑟发抖的吐毛兔微笑道:
“兔兔那么可爱……你把它肢解的漂亮一些哦!”
“别散散碎碎的,尤其是兔头,砸碎了就不好吃了……”
卫山默默在兽胎院外站了一会儿,
看着那女子在一片尸山血海中,如出水芙蓉一般,摇曳生姿。
脸上心头,都多了几分了然之感。
这樊家女子,是聪明人,也是可怜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