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水之术？嘶……葛执事您也不是外人，我便与你透个底！”


    香草阁掌柜姓何，也是樊家修奴出身，见到葛老汉儿自报家门，也不和他多说什么废话。


    寥寥数语，将卫山的念头扑灭来。


    凝水之术无用，这种法门又不是什么小众的玩意儿，


    所谓灵植一道，根本便是水土二行，东极新州的水源出了问题，此处的灵植夫如何会察觉不出来？凝水之术，根本无用！


    唯一或许有用的，便是那一篇净水咒法，


    相传是海外，一个佛道双修的大修士，精研了两家净水法门，从而开创出的。


    “只是这净水咒法也只有微末之效，再往上……便就要入得海外仙门，才能得后续的法门了，最次……也要懂些仙门秘法经典。”


    何掌柜的话，也算是有理有据，说得卫山等人哑然。


    这位身穿稠衣的胖掌柜，无奈的抚着自己那一小撮胡须，叹息道：“说实在的，昨日我与此地商会的前辈会面，才听闻了这些……也是惊诧无比啊。”


    “明明在樊云山时还只是偶有听闻，到了这地界……唉，说是十有其一啊！”


    再往后，便就是葛老汉儿与这位何掌柜的闲聊了，


    顺便定下了不少适合饲养岩羊用的灵植，也不曾花什么灵石，只指了卫山，安排他做两处沟通的使者，那些岩羊往后若是有些产出，也要拿了来香草阁。


    这便是他们之间的互通有无了，各处执事能够有些许权限，相互帮扶。


    岩羊产出的粪物，也算是灵植夫制肥培土时，常用之物了。


    这也是老修奴之间的默契，卫山在一旁安静侍立。


    “这孩子，你是想抬举他？”何掌柜看卫山实在乖巧，不由得问了一声葛老汉儿，“能跟着你来东极新州，也算是有心性了。”


    “若是天资好，许是还能求个门生位置，你往后也算是有人奉养了。”


    葛老汉儿闻言，无奈的看了一眼卫山，面有憾色，


    他的天资，实在是算不得好的，


    在云下院修行了四五年，如今也才练气三层，


    若当真天资不错，当初樊七少爷可能就提拔了他了，何须来此一遭？


    何掌柜是个生意人，见状顿时转了话头，也是提点卫山道，


    “哦……不好也无妨，若是他肯再拼一回……如今主家缺人，却又打算凑人，建立玄石灵兵营呢，说是要负责镇压发狂修士、灵兽。”


    “只要立了功勋，便能在灵兵营中供职，又是樊家出身，说不得就解了血魂牌，提做五少爷一脉的门生了。”


    葛老汉儿闻言顿时皱了眉，但看看一旁卫山，又不好直接拒绝。


    只得摇头道：“人都有自己缘法的，由他去吧。”


    如此又互通一番讯息，葛老汉儿才领着卫山走了，


    才出了香草阁的门，便扭头低声在卫山耳边喝道：“你小子不准去，那劳什子灵兵营，就是樊家少爷，用人命堆功绩的地方！”


    “你便是去了，那里又争得过那些混功绩的樊家族人、门生，修奴在他们眼中是最不值钱的玩意！”


    葛老汉儿还待再说，却被卫山按住，


    他面色平静，拍了拍葛老汉儿的肩膀，劝道：“放心，小子我那里就那么傻了，如今才练气三层，往这等虎狼窝里钻什么？”


    “至少先将修为提上去，才是图谋自由身的时候！”


    如此，葛老汉儿才算是放下心来，


    等离了存仙城，见葛老汉儿面色又和缓了些，卫山才又开口：“老头子，我这的事儿好办，你又打算如何呢？”


    “这东极新州，如今看来，果真不是好地方！”


    即便不去那灵兵营，只怕没过多久，他们这批跟来的修奴，便要一个接着一个出问题了。


    葛老汉儿还谋划着离开樊家，这便又是一重难关了。


    “我识得一些人，或许能有些法子，这事儿你甭管，若是能成再带上你……”葛老汉儿摆了摆手，不愿和卫山多说此事。


    “好好修行便是，那血魂牌一旦我们远离过远，便会触发警报，到时候就是被樊家人直接施法弄死。”


    “若是没有个好借口、好算计，我可不会就这么走了。”


    出身仙族，葛老汉儿对于樊家能用的手段，可谓是了解非常。


    又怎么可能那般轻易就去尝试离开，


    次日午时，葛老汉儿与卫山提了那头老岩羊，手中电光闪烁，没多久就取了它的性命，


    “你来剥皮剔骨吧，也算是练练手艺！”


    葛老汉儿将短刀收回储物袋，拍拍手离开，将解开岩羊的工作，交到了卫山的手上。


    这是一只入了品阶的灵兽，


    多上手一番，熟能生巧的话，也是一门能吃饭的手艺。


    此前的卫山，可是没这般好的待遇，即便是可以拿来给修奴练手的一品灵兽，也落不到他的手上去。


    都是半灵兽，算不上玩意儿的东西，


    卫山笑着送走了葛老汉儿，他如今身处在青岩山上的一处岩洞内，就在岩羊群平日里生活的那个大岩洞边上。


    如今岩羊都放到青岩山上活动了，此地倒也没人来，


    他将岩洞的门栓查上，摸了摸腰间的石珠，果不其然感觉到了一抹温热。


    但思量一会儿，他并没有直接取出石珠来，


    而是按照正常工序，将岩羊分尸剔骨，最后又将解好的羊肉，分块搬离开来，


    如此，他才捏着石珠，在各处肉块间行走，


    最终，他缓缓回到了刚刚宰杀老岩羊的地方附近，这里空无一物，但却偏偏是能让手中的石珠逐渐发热的地方。


    越靠近，温度越高，


    就像是有什么他看不到，但却冥冥中存在的玩意儿，依旧在这一米方圆的地界中徘徊着。


    意识到了这一点，卫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但手中的石珠却陡然散发出一缕缕的灵气来，虽然比不上前头一次精纯，但灵气量却多了不少，显得更加持久。


    卫山连忙盘坐下来，甚至往老岩羊死的地方，更靠近了些许，


    手中紧握着石珠，他阖上眸子，


    三品心法《玄虎正气》陡然驱动起来，好似一只斑斓饿虎，吞食着那些自石珠中散溢出来的灵气，随后便如蜜里调油一般，纳入了卫山的丹田。


    这石珠内的灵力，仿若与他共出一脉一般，


    即便卫山天资不高，也依旧能够轻易炼化，增加自己的实力。


    意识到这一点的卫山，心头隐隐有些激动，


    练气三层的灵力，恍如春日里的坚冰，陡然开始融化，化作奔腾的流水，在经脉中流淌不休……


    修为增加的速度，一时让人迷醉，


    该死的，卫山在心中暗喝，


    若不是修为不济，他倒真他娘的想去那劳什子灵兵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