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脑子转的这么快。”
“是原来给姚谷子堆修为用剩下的，她从金丹境中期到元婴境，拿这丹药当糖吃。”
“木长工只需要从炼气期中期到筑基，剩一颗，也足够了。”
柳华拿出一个葫芦瓶子看了一眼，又重新收好。
“可见木长工在木杉宗确实过的不怎么好。”有容艳灵道。
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宗门。
姚谷子能拿来当糖吃的东西，木长工却弄不到一颗。
这待遇，比稍有资质的内门弟子都差一些。
“练气中期？我看他年龄也不小了。”
“这个年龄还没能靠自己筑基，可见灵根资质一般，也没有什么机缘，又受到宗门排挤。”姜烨摇头感慨。
筑基，筑基。
对于修炼的人来说，进入筑基境才算是有了修仙的基础，有机会跟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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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不了，甚至都不能称为修士。
柳华这一个丹药，对他来说确实比给钱实在多了。
“柳师叔给的这个丹药，是直接换一条龙王吗？”有容艳灵问道。
“哪有那么好的事，一颗灵药换取我们在这片海域逗留五天。”
“这五天，木杉宗不会有任何弟子来巡海，这海里也不会少了任何东西。”柳华探头看了看海面。
时近午时，海面上偶尔会冒出一条龙蛇来。
从个头上看，它们都太小了，跟龙王完全不搭嘎。
“才五天？要是五天之内我们都找不到龙王呢？”
又不是每一次运气都那么好，一出门就能遇到想要的妖兽。
况且木杉宗的海域面积不小，姜烨估摸着，五天也就将将够盘一遍而已。
“木长工说，如果五天我们没有找到想要的，就要半个月以后再来了。”
“这里管事的确实是他，但是所有权其实不归他，他真正的心腹，也只有今天带来的那几个而已”
“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要不然就要在清风坞里荒废半月时光。”柳华提醒道。
前面的进度过于顺利。
柳华对这次完成任务的时间期待缩短了很多。
“荒废度日？师尊确定？”姜烨笑了。
好久没有感受过咸鱼的快乐了。
清风坞有吃有喝，环境优雅，最适合用来荒废度日。
“你想得美，找不到龙王你给我天天修炼！”柳华回头道。
三人在海面上晃悠了两个时辰。
龙蛇是见了不少，龙王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师尊，我们是回去呢，还是下水去找找？”姜烨问道。
午时活动结束之后，龙蛇就会潜回海底，把自己埋进海底的淤泥或者沙土深处。
要找到它们就更难了。
“回去吧，木长工还在海边等着。”
“你待会烤点鱼整点虾，边吃边跟他聊聊人生，没准他就能想起什么寻找龙王的方法之类的。”
柳华看了一眼茫茫大海，调转飞符的方向。
三人回到刚才的海边。
纸人姜烨和木长工各坐一边，正在打坐修炼。
“我还以为他是懒怠导致修为低，看样子还挺勤勉的。”
姜烨一挥手，一道光束把纸人变成了梅亦的样子，控制纸人站起身抬头看着远处。
这个功法相对粗糙，柳华和有容艳灵都能一眼识破。
用来应付炼气期的木长工倒是完全足够了。
“他这个年龄都还没有筑基，会不会跟木杉宗有关系。”
有容艳灵的话一下就引动了姜烨和柳华的猜想。
他的父亲是一个宗主，照理来说基因应该不会差才对。
怎么会连一个散修都不如？
除非，有人动了什么手脚。
“这个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了。”姜烨摊手道。
“这种事情一旦挑明，后面会发生的事情实在难以预见。”
“我们只想找到一条龙王取血，能不挑起的因果，还是不要挑起的好。”柳华摇摇头。
父母不由自己选择，后果却是逃不开的。
木长工确实挺可怜，但姜烨和柳华显然都无意过于干涉。
个人自有因果。
不过，他要是表现的好，柳华倒是不介意多给他一些别的帮助。
几人落地的声音打断了木长工的修炼。
他起身过来问道：“梅宗主，柳长老，可有收获？”
纸人梅亦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有容艳灵看着身边破绽百出的师尊，隐隐有些好笑。
“显然是没有收获了。”
“龙蛇倒是看到了一些，龙王...”柳华摇摇头。
“从龙蛇到龙王本就不易，不瞒柳长老，我也有好些年没有在海域内见过龙王了。”
木长工显然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
“什么？好些年？那到底是几年？”柳华诧异。
“嗯...上一次见到，似乎是在七八年前。”
“那你早上不说！
”
“说来惭愧，长工早上思路岔了道了，本想以龙王为饵，跟柳长老多要一些东西。”木长工脸色微红的作揖道。
“那现在呢？想通了？”
“方才心明神醒，忽然就想明白了，若失了至纯本心，即使得到那些身外之物又有何意。”
木长工心思坦荡，目光炯炯的看向柳华。
姜烨和有容艳灵对视一眼，两人的心情都有点复杂。
木长工的生长条件显然不是太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这种心态，真是不容易。
“多年没见龙王，你在木杉宗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柳华并没有斥责怪罪，反而开口宽慰。
这完全出乎木长工意料，抬头看向柳华的眼神非常诧异。
“几百上千年的修行，没有人能做到时时刻刻都冷静清醒，只要守住本心，自然能得始终。”
“修为境界越高，能走的岔路就越短。”
“若将来还有这样的时刻，切记今日所思所感。”
柳华的手在木长工的左边肩膀上犹豫了一会，然后轻轻拍了两下。
“多谢柳长老提点，长工只是...唉...”
木长工叹了一口气，有些郁闷的在沙滩内侧坐下。
柳华踱步过去，从葫芦瓶里拿出丹药递给木长工。
“柳长老，这...事情还没办好呢。”
“无妨。”
姜烨和有容艳灵布了个阵法在海边烤鱼，顺便感受了一波柳华的洗脑技术。
“柳师叔来过朔雪宗数次，我以前竟然不知他的口才这么好。”
有容艳灵施法隔绝了声音外传，还是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向姜烨说道。
“师尊虽然平日不端架子，众师兄弟也偶有说笑，内心对他都是非常恭谨信赖的。”
姜烨忽然意识到。
自己第一次在大月宗展现真实的面貌和姓名，就是受了柳华的洗脑。
他先是在周可面前维护了自己，表达了对自己的理解和信任。
然后才试探了一下，询问自己是否愿意以本来的样貌进入师门。
“这个木长工也是不容易，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居然没有长歪。”
“或许是受了他母亲的影响，木宗主湖涂啊。”有容艳灵摇头感慨。
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
见识到了一个和宗门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不一定的。”
“木长工的母亲若失能成为木宗主的道侣，拥有宗门资源还有三个自己的孩子，所作所为不见得会更好。”
“人在不一样的位置，会做出完全不一样的事情来。”
姜烨发现有容艳灵修为很高，功法很强。
但是从小就在宗门生活，见识的人和事其实很少，思想也比较单纯。
姜烨一边捣鼓着鱼虾海货，一边给有容艳灵说一些经过改良之后的，自己在凡间和仙坊的经历。
试图用最快的速度，向她展现一个尔虞我诈迂回复杂的世界。
柳华的洗脑很成功。
吃完烤鱼，大家的关系明显亲近了不少。
木长工答应让柳华安排一人，伪装成木杉宗的巡海弟子，跟着巡海队伍一起长期在海面上巡游。
只要他调整一下巡海的时间。
他们就能够每天都在正午前后出海。
吃完喝完聊完，柳华带着几人回到了海域入口。
木长工收了柳华的传音符，带着还在等待的心腹回去。
姜烨几人也坐着马车回到清风坞。
“那，你们谁去？”月姒环视众人问道。
她的存在只是为了保障几个人的安全，以及最后对付赤童烈焰驹。
这种事情她肯定是不会去的。
“要不，我去吧？”有容艳灵自告奋勇。
被柳华拒绝了。
“有容师姐只是有些单纯，又不是傻，对付木杉宗那些零散弟子绰绰有余。”姜烨出言支持。
没有什么比实实在在的历练更能让人成长。
“我不多说话，只是跟着他们一起。”有容艳灵再次说道。
这一路上，有容艳灵都和几个人在一起。
一趟回去了，也不会有特别大的成长。
对于一个宗门的大弟子来说，这样的速度明显是不够的。
“好，那这些给你。”柳华被说动了，拿出几张上品符篆递给有容艳灵。
“这是什么？”有容艳灵接过符篆问道。
“这是摄心符，可以知道对方内心所想。把符篆贴在对方身上即可催动，有效期是一个月。”柳华解释。
嘶...
还有这好东西？
摄心符一下就吸引了姜烨的注意。
这个《摄心符》要是能和《天衍搜魂术》搭配使用，简直就是行走江湖的利器。
而且，催动它比使用《天衍搜魂术》容易多了，难怪是上品符篆。
大月宗符篆殿，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有。
“想要？”柳华注意到了姜烨的眼光，挑眉一笑。
“弟子想要卷宗。”姜烨道。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靠柳华给总是受制于人，自己能做才是长久之道。
“等你把上次那几种学会了并且成功率能达到百分之百，我就把这《摄心符》的妖皮卷给你。”柳华笑着说道。
“弟子多谢师尊。”姜烨苦笑道。
这要求，说高不高。
说低，也不算低了。
事实证明，木长工确实没有说谎。
有容艳灵假扮成木杉宗的弟子，在巡海船上呆了一年。
姜烨教会了有容艳灵使用纸人。
每天巡海结束之后，有容艳灵就会用纸人伪装成自己装扮的木杉宗弟子。
然后自己回到客栈来住，隔三差五会带一点新鲜的八卦回来。
比如，木长工确实是宗主的私生子，这一点在木杉宗算是公开的秘密。
木长工小时候天资卓越，后来似乎因为什么事情伤到了灵根，。
木长工之所以能够凭借炼气修为震慑住木杉宗的弟子，主要是靠一个类似于姜烨那种模拟戒指的法器。
不过他的比较初级，只能模拟到元婴境。
在不枉城没有被找事，则主要是依靠木杉宗的打点。
木杉宗的宗主或者副宗主，每三年都会亲自来打点一次，什么时候来没有具体的时间。
“师尊，我们已经在城西逗留了一年了。”
师徒两在花园的亭子里，姜烨用聚火呼催火泡茶。
月姒已经在五楼的房间里，有八九个月都没有现身了。
“没办法，我们已经是最接近龙王的人了。灵宝斋那边我问过几回，他们连龙蛇都见不到。”柳华澹然道。
前两个月，他的确实心态不稳，有点着急。
现在，已经麻了。
“已经月底了，下个月月初还没有，跟木长工说一下再禁一次巡海吧。”姜烨把冒着热气的茶放到柳华面前。
“每天巡海都没看到，禁巡又有何意义。”柳华端起茶杯，慢慢的吹散热气。
“弟子想着，既然水面上没有，不如下水去寻找几日。”
“老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姜烨笑道。
这一年，姜烨别的事没做，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修炼五行遁术。
就在今天早上，他刚刚把土遁术修炼到了大圆满。
既然龙王不从海底出来，那就到海底的土层里去找它。
“你说的也对，行，那就再等个三五日。”
柳华只是麻了，不是摆烂更没有放弃。
姜烨的建议一下就吸引到了他。
柳华手里的茶水刚刚吹凉，正准备美美的喝上一口。
忽然放下手里的杯子，大步到花园里催动飞符，向姜烨道：“走！”
“有容师姐有消息了？”柳华从来没有在不枉城直接催动过飞符，姜烨赶出来问道。
“是，说是看到了龙王的踪迹。”
“她已经用阵法控制了木杉宗的弟子，现在驾霓裳玄鸟去追了。”柳华说着，一把拉上姜烨。
连避风的阵法都没有来得及开，呼啸着往有容艳灵定位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