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阳平问到：“算计？大哥，到底怎么回事？”


    杨陨峰接着说到：“当年正值威皇帝年迈，也正是云国大统争夺的时候，几位皇子为了那皇位不遗余力的拉拢杨家，可惜家父谁也没有理会”


    “后来招到其他皇子的记恨，开始算计杨家，毕竟杨家有着局中轻重的地位。那场战役本就是为了杀我而起，狄方不过是被胁迫不得已为之”


    “当年狄家上下也有百余口人在云京，全被五大世家陷害抓去，狄元当时远在北方求医，免遭横祸，这才给狄家留下血脉”


    “狄方为了救狄家百余口人，答应了五大世家的要求，把我们的行动告诉了大梁，我们才被困牛头山”


    狄元听到这，也说到：“杨叔说点一点没错，我父亲当年确实是为了狄家几百多口人，不得已出卖了你们，险些将你们全部害死在牛头山”


    “只是这里面还有隐情，当年狄家几百多口被五大世家陷害入狱，南疆大战开始没多久，狄家那些人就被满门斩首，瑾陛下把我父亲通敌的证据交给了威陛下”


    “五大世家本就不想狄家那些人活着，一边威胁我父亲为他们做事除掉杨将军，一边将狄家几百口人置于死地，彻底绝了狄家，也算是削弱了杨家的势力，更是对杨家的警告”


    杨洛辰听到这，问到：“你说什么？瑾陛下吧你父亲通敌的证据给了威陛下？岂不是瑾陛下想要灭了你狄家了？这么说你狄家灭门是瑾陛下造成的了？”


    杨陨峰却怒斥到：“辰儿，你胡说什么？”


    狄元紧紧的我这拳头，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个没有墓碑的坟包，缓缓说到：“我在坟前答应过父亲，生是杨家的人，死是杨家的鬼，只为杨家做事，这辈子都是杨家的人”


    杨洛辰知道刚才说的话有些草率，赶紧跳下大树，到了狄元的身后说到：“当年事，已经说不清了。我父亲说的对，上一代的恩怨，何故要牵扯到下一代。你狄元永远是我杨洛辰的兄弟，我也相信你父亲也有苦衷”


    狄元一下跪在了那个坟头前面，哭着磕头说到：“少主，要不是你，要不是杨家，我恐怕早就杀了欧阳瑾为狄家几百口报仇了，这么多年，我忘不了狄家那些人的面孔，忘不了”


    整个树林里面只剩下了狄元的哭声，杨洛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西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当了三十多年的皇帝，想杀我的人很多，我也从没在乎过。我也没想到你对我的仇恨能隐藏这么长的时间”


    只见一人身穿朴素的麻布衣服，年近五十，却神采奕奕，不怒自威，缓缓的走到众人面前，此人正是失踪很久的欧阳瑾。


    杨洛辰很是惊讶，想要行礼，欧阳瑾却摇手说到：“洛辰，不必多礼，欧阳瑾已经死了，站在你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介草民，李瑾罢了”


    狄元抬起头看着欧阳瑾，一言不发，欧阳瑾摇头说到：“狄元，我就在这，你要报仇就来吧，反正我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狄家满门确实是我害死的”


    狄元缓缓站了起来，身体颤抖的走到欧阳瑾的前面，一掌直击欧阳瑾的胸口，杨洛辰赶紧喊到：“不要”


    狄元的手停在的欧阳瑾心口三寸的地方，欧阳瑾泰然自若，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狄元压着牙说到：“滚开，少主不让我杀你。否则你也活不到今天”


    欧阳瑾却摇头，缓缓走到了那坟头面前，对着坟头行了一礼，缓缓说到：“狄方兄弟，你倒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杨洛辰看到现在有些摸不着头脑，问到：“那个，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


    欧阳瑾转头看了杨洛辰，回到：“叫我小姨夫吧，我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叫了。当年的事说复杂也很复杂，说不复杂也不复杂，总之，狄家满门确实因我而死”


    听到欧阳瑾这么确定的回答，狄元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喘气也变的粗了起来，杨陨峰到了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说到：“你父亲跟你说过要为狄家满门报仇的事吗？”


    狄元摇了摇头，一边的戚阳平实在忍不住，问到：“两位大哥，你们就别买关子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狄家灭门的事怎么又跟瑾陛下有关系了？”


    欧阳瑾看了看杨陨峰，杨陨峰这才说到：“行了，还是由我还说吧，当年的事，最清楚的也就是我了”


    “当年狄方受到了五大世家的威胁，一是要至我于死地，二是将瑾皇子拖下水，成为杨家的死敌”


    “我自幼跟瑾皇子要好，这是天下都知道的事实，其他皇子也怕杨家支持瑾皇子，所以一心想要离间我跟瑾皇子的关系”


    “五大世家前脚威胁你父亲透露给他们南疆的行动计划，后脚就把狄方通敌的证据交到了瑾皇子手上。当初瑾皇子也不信，更不知道这证据哪里冒出来的，直到前线传来我被围困的消息，这才相信了狄方通敌”


    “为了我的安危，也没时间查那些证据的来源，一股脑的给了威陛下，威陛下见证据确凿，前线战事紧急，直接下令灭了狄家满门”


    “这个一石二鸟的计划，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可惜已经晚了，狄方留下书信让我去找狄元，他独自一人找上了五大世家报仇，结果没有几天，就惨死在这里”


    “这坟头还是瑾皇子找人秘密修建的，每年也秘密找人前来祭拜，我只有回到云京才能来这一次。狄家灭门的始末就是这样”


    狄元听完，怒吼到：“当年你为什么不查清楚？为什么？”


    欧阳瑾缓缓说到：“来不及，就算来得及，我不把你狄家卖了，五大世家，其他皇子也会把你狄家卖了。你狄家怎么也免不了灭门的事，狄方出卖杨大哥他们是事实”


    “另外，你狄家一出事，前方杨天老将军就猜到了大概，立马调兵去了牛头山，要不然杨大哥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狄方回到云京找过我，求我照顾着你，留下你狄家的血脉”


    “我当年不杀你，也不怕你知道真相找我报仇，我除了是云国的皇帝，还是狄方也还是我的兄弟。”


    “狄元，皇帝那个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当年换做是其他家族，我也会这么做的。斗争中，总的有人流血，冤死的何止你狄家，牵扯到皇家的事就是这么残酷”


    狄元有些癫狂，嘴里面胡乱的说到：“为什么？为什么是我狄家，为什么？那个皇位就真的那么重要，为了那个位置，灭人满门”


    欧阳瑾缓缓说到：“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都是踩着鲜血上去的，我是，欧阳炎是，现在天佑上去了，要不是杨洛辰，恐怕云京已经血流成河了”


    “当年明知道你狄家冤枉，我还是要这么做，用你狄家几百人，换前线几万战士的性命，换云国南疆的稳定，我就是明知道错杀，还是要这么做，这就是那个位置的可怕之处”


    “狄方当年也知道你狄家免不了灭门的惨案，他确实通敌，就算被别人胁迫，通敌的事实也无法改变。”


    “你父亲当年度的处境喝起艰难，他还在情报方面上动了手脚，真假各半，要不然当年一起被困在牛头山的二十多位兄弟，五千将士，恐怕无一人生还”


    “当年杨陨峰、杨陨城两位将军出事，洛辰出事，我都知道那是五大世家之人做的，哪有怎么样，我不能动他们，他们掌握着云国一半的财力”


    “我既然坐上那个位置，只能为云国九千万百姓着想，也只能为云国着想，要是为了一己私利，云国就乱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忍，一步一步的削弱他们，最后灭了他们”


    “你现在想要报仇，我也不会拦你，我手上沾惹的鲜血何止你狄家一家，当时我不得不怎么做，也必须这么做。”


    听完欧阳瑾的话，杨洛辰心里面感慨万千。杨洛辰一直以为自己要是坐上那个皇位，不说是个明君，也不至于像欧阳炎那样，现在看来真是笑话。


    欧阳瑾的亲身讲述，让杨洛辰明白，谁坐上那个位置谁才有资格评判那些皇帝，功过是非岂是那些后人、臣子、士子、史官能够说的清楚的。


    再想想大梁的梁飞，大风的少师浩阳，两人都是杨洛辰一手送上去的皇帝，他两人面对的事恐怕比欧阳瑾也差不了多少。


    “怪不得梁昊当了几年就不干了，开开心心的把皇位给了梁飞，也只有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才知道那个位置的难处”


    杨洛辰心里面想着，也替狄家灭门感觉到了惋惜。


    穆爷叶子啊识海里面说到：“臭小子，你们俗世真是复杂，灭了人家满门还这么理直气壮，要是老子，管他皇帝还是什么，老子都要杀回来”


    杨洛辰却回到：“穆爷，真如你这么说就好了，有些事明知道错了还是要去做。狄家灭门，可以说是皇位争夺中的一个牺牲品，这种事，恐怕还有很多”


    狄元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气息也变得均匀，杨陨峰站在他前面，盯着他说到：“狄元，你知道当年你父亲找瑾陛下说了什么吗？可不知道照顾你这么简单”


    “当年你父亲跟我交代了事情的原委，留下书信，让我找到你回杨家，改名换姓好好的活着。之后他便找到了瑾陛下，让瑾陛下放你一马”


    “而放你一马的代价就是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去帮当时的瑾皇子登上皇位，他恨瑾陛下，但是为了你，他不得不放下这份仇恨，去求瑾陛下”


    “我今天白天都跟你说了，你狄家从来不是杨家的家奴，你父亲至始至终都是我杨陨峰的兄弟。当时戚阳平也在牛头山，你现在可以问他，知道了这件事，他有恨过你父亲没有？”


    狄元抬起头看起戚阳平，戚阳平也缓缓说到：“要是当初在牛头山知道这事，我一定不放过狄方。今天才知道，我倒是有些同情起他来，谁还没有家室，当时生在旋窝之中，谁又知道牺牲的是谁家”


    “狄元，我要是你父亲，我也会那么做的。你狄家最起码还有希望，我戚家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我的妻儿老小全部人间蒸发，我又找谁报仇去”


    “我在陨星阁做了二十年的阁主，我也整整查了二十年，戚家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也只有我那些老兄弟知道，云国原先在存在一个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