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苦着脸，还想再劝劝，看能不能把这生意撮合成，但宅院的卖家显然已经不耐烦了，摆摆手道：“最低320灵币，就这价了，爱要不要。”


    方员外冷哼一声：“那我还真就不要了，这宅院你自己留着吧。”


    说着，方员外就朝门外走去。


    老王见状大急，连忙跟上去：“哎……方员外，再商量商量吧，买卖不成仁义在不是？”


    最近帝都的房价一直不景气，他一个资深房牙子，这个月才卖出去一单东城一进的宅院，眼见家中已经是入不敷出了，他又如何能不急？


    但方员外显然已经是下定决心不想多花钱，哪怕老王舌绽莲花，也还是没能将其劝动。


    看着方员外离开的背影，老王狠狠的呸了一声：“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就是个穷鬼。一下砍掉那么多，你以为是菜市场买菜呢？”


    发泄了一下心中的怨气，老王转过身正要走，却见到同行老程笑容满面的从隔壁的一家府邸里走出来。


    那家府邸他也知道，主人本来是户部员外郎，因为得罪了大人物，被明升暗降到外地做郡守，留下一个老管家和少量仆役看护宅院，并卖出去。


    这是一座二进宅院，卖出的价格起码在300灵币以上，对于房牙子来说，这一单够吃两个月了。


    老程还真是走了狗屎运！


    老王暗骂一句，却发现府邸里出门相送的主人有些面熟，他仔细一看，发现那个少年竟然是两个小时前来茶馆找他买房子的那个人，当时他身旁还有一个容貌普通的少女。


    老王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当时那个来茶馆的少年分明穿着普通的随处可见的布衣，自己也只给他推荐了茅屋，见他居然想要买宅院就把他赶走了。


    而眼前的少年，则是穿着抵他几个月收入的锦衣华服，看样子分明是已经是买下了这座宅院。


    能掏出几百灵币的，必然是一位不一般的富家公子。


    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府邸大门处，苏楚辞正在送行房牙子老程。


    因为天色已晚，所以他和林管家的讨价还价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敲定了330灵币的价格为最终成交价。


    以这座宅院的陈设和布置来说，苏楚辞认为这个价格很值得。


    而与此同时，根据成三破二的规矩，苏楚辞给了老程十枚灵币的佣金，占成交价的百分之三，而林管家则是给了七枚灵币，占成交价的百分之二。


    一个下午就赚了十七枚灵币，这让老程不由得喜笑颜开。


    这次碰到的买家和卖家都痛快的不得了，要换做往常，这种大生意，双方至少得来回交涉拉扯个十天半个月，而如今一个下午就搞定，他态度又怎能不好？


    彼此交谈了两句，老程建议道：“楚公子和楚小姐初到帝都，身边缺了人服侍难免有些不方便，我这边认识几个牙婆，调教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好，不如我为公子联系联系？”


    这些牙婆，其实就是人牙子，从小在一些孤儿、或者父母卖出的孩童中挑选出有颜色的女童，教导她们琴棋书画以及伺候人的技艺，等长大了，就将她们卖给大户人家为奴为婢，来赚取钱财。


    各行各业的牙子其实都有一定联系，毕竟能在帝都买的起宅院的人家也不会在乎再买几个丫鬟回去服侍。


    经过这几个小时的相处，老程已经大概明白这楚公子和楚小姐是什么人了。


    有钱、没什么社会经验，又是初到帝都，周围一个跟着的随从都没有。


    这些要素加起来，老程已经八成能确定这两个少年男女的身份了。


    多半就是外地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离家出走来了帝都，说不定姐弟关系都是假的，而是一对私奔的鸳鸯。


    不过看两人如此相似的平平无奇的容貌，也不太可能……


    “买几个丫鬟？”苏楚辞愣了一下，从小生活在离山，他也没什么需要被人服侍的毛病，所以压根没想过这件事。


    但细细想来，此事还挺有必要的。


    毕竟如今他扮演的角色是西宁府富商的公子，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身边连下人都没有实在惹人怀疑。


    哪怕多了下人生活会有所不便，但那也没办法。


    所以仅仅是犹豫了几秒，苏楚辞就点头道：“可以，麻烦程先生为我联系了。”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老程连忙谦虚道：“既然如此，那明天上午我让牙婆带姑娘来拜访楚公子可好？”


    苏楚辞点点头：“没问题。”


    随后，两人又客套了两句，老程就告辞离开。


    待到苏楚辞关上府门，老程刚走了两步，就听见旁边传来呼喊声：“老程、等等，等等我。”


    声音还有点熟悉，老程本以为是生意又上门了，转头却发现是见过几面的同行老王。


    心中虽然失望却也不好表现出来，老程随意的拱了拱手，道：“老王，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嗨，这不是带方员外来隔壁看房吗，恰巧看到你也在，怎么，楚大人的这座宅院，卖出去了？”


    老王有些急迫的发问道。


    想了一会，他还是忍不住叫住了老程，毕竟如果那个少年真的就是他今天下午遇到的那个，岂不是说明因为自己的态度，白白的让一桩大生意在指间溜走了？


    闻言，刚办完一场大生意的老程心里也有些炫耀的想法，于是语气故作随意道：“是啊，连看房带谈价，就一个多小时的功夫，要我说这楚公子就是爽快。”


    老王听到，不由得想起今天费了他整个下午扯皮的方员外，一时心头有些憋闷，又抱着最后一丝幻想问道：“老程，你是在哪里遇到的那位公子？”


    老程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但还是回答道：“碧波茶楼，怎么了？当时楚公子身边还有一位楚小姐。”


    老王的脸色不由得僵硬在了脸上，心情烦闷的不想再说什么，随意的道了个别后就转身脚步匆匆的离去。


    转过一个转角，想到近二十枚灵币就这么没了，又想到家里的情况，不由得扬起手，照着自己右脸狠狠的来了一巴掌：“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