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看到那个张夫人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拉下来了。”回程的马车里，于雅寒颇有些兴高采烈的比划着在内院的见闻。


    洛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感慨道：“真是没想到楚辞还有这么厉害的诗才，不然今天张家父子得非常得意。”


    “是啊。”于雅寒偏了偏头，有些疑惑的道：“不过一直在宗门里，接受到了文学教育一般都是最基础的啊，没想到楚辞把那些书院精英学子都比下去了。”


    “可能这就是天赋异禀吧。”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郡守府门前。


    刚下车，洛渊就问一旁的龙管家道：“楚辞和小凛呢？”


    “回老爷，小姐和苏公子应该是在小姐的院子里。”龙管家恭敬答道。


    于雅寒拉了下丈夫的胳膊：“都这么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问吧。”


    洛渊闻言点点头，其实作为一个文人，他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苏楚辞一起钻研那首秋词的，但看了看时间，只能打消了想法。


    而另一边，方碧凡和钟灵则是坐一辆马车回去。


    松软的坐塌上，两人凑在一起，盯着方碧凡手中的秋词看。


    那是离开之前抄录的，娟秀的字体写在洁白的手绢上，工工整整。


    “写的真好啊。”方碧凡忽然感慨道，越是研究，越是感到绝望，这样的诗，就像以前学过的前人名作一样，看到了就明白自己一辈子也写不出来。


    钟灵点点头，道：“听说写这诗的人是洛家小姐的朋友呢，现在就住在郡守府。”


    一直在内院的她们对外间的事情不够了解，只是隐约知道一点信息。


    “洛家小姐，洛小凛……”方碧凡喃喃着道。由于洛小凛十二岁就被秋云渺带回了山上，所以她也只是在那之前见过一两面而已。


    她忽然道：“那苏楚辞难道也是离山弟子？”


    钟灵偏头想了想：“不清楚啊方姐姐，不过很有可能，毕竟小凛一直在山上，那接触最多的肯定是同门呗。哪天我去郡守府找小凛问问。”


    因为年龄差不多，所以她和洛小凛小时候在一起玩过不少次，关系也不错。


    “而且他们还都是修行者。”方碧凡感慨道：“衣袂飘飘、长生久视，这也是修行者的浪漫。”


    她一直都艳羡那些高来高去，御剑而行的修行者，可惜的是，她没有天赋，连炼气期都不是。


    “嗯。”钟灵将双腿伸展开，也有些惆怅。她在几个月前刚刚检测过天赋，可惜的是，她并没有修行的天赋，与那瑰丽无比的修行界无缘。


    她羡慕道：“听说筑基期就能有一百五十年寿元，金丹期三百年，再往上还要更高。在那样的生命眼中，看我们是不是就像朝生暮死的蜉蝣一样。”


    方碧凡玉手托着香腮，有些神往着道：“那样的生活，该多么快乐呢？”


    “真好啊。”钟灵感叹道：“小凛比我还小几个月呢，现在就找到归宿了。”


    能住在府上的异性朋友，当然不可能是普通朋友，她们都清楚这一点。


    “是啊。”方碧凡抚摸着腿上写着诗的手绢，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呢喃道：“恨不相逢未嫁时……”


    ……


    此刻，望月山脉。


    一个温暖的大帐篷里，只有秋云渺师徒三人，沈怡佳悠闲的躺在姐姐的膝枕上，望着帐篷白色的顶端，有些无厘头的想道：“你们说，师弟和小师妹他们在山上做什么呢？”


    “这个时间，应该还没睡觉，在玩游戏吧。”沈风柔应了一声，她修长的玉腿舒展在被褥上，一边给妹妹做膝枕，一边放了本书在研读。


    “姐姐，你说他们会不会在玩一些羞羞的游戏啊。”沈怡佳忽然看着姐姐的脸，眸子亮晶晶的道。


    “想什么呢？”沈风柔放下书，没好气的在妹妹俏脸上轻拧了下：“不知羞，他们还小呢。”


    但一想到师父和妹妹还没回来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话也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想到师父，沈风柔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盘膝而坐的秋云渺，她总觉得今天晚上的师父有些奇怪，比平时沉默了不少。


    她忍不住问道：“师父，你在做什么？”


    秋云渺看过来，轻轻摇了下头道：“在想一些事情。”


    未等两个徒弟问，她就解释道：“我们已经接近望月山脉的内圈了，却还是没有碰到望月山脉的妖族大军，只遇到了一些外围零散的妖族，连元婴期实力的都一个没见到。而其他路也是如此。”


    秋云渺他们抵达望月山脉后，就兵分五路，每一路由一位化神修士率领，分别从东南西北和西南五个方向进入望月山脉。


    当然，周围还有隐藏的力量，防备妖族集中兵力突围。


    但令人迷惑的是，已经是第三天了，这五路中包括秋云渺在内的三路都已经越过外围，进入内圈了，却仍旧只是遇到了些零散的妖族，并未遇到妖族的主力大军。


    秋云渺也正在疑惑这一点。


    沈风柔眨眨眼睛，道：“之前讨论不是得出了结论吗，妖族自知不敌，所以想要集中力量守护核心区域，然后固守待援。”


    而援兵自然就是很可能会出兵的南荒妖族了，事前离山就已经通知了楚国朝廷，让他们警惕南面的威胁。


    秋云渺点点头：“这个猜测非常合理，当时我也是赞同的，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是哪里呢……”


    看到师父沉思的样子，沈风柔拍了拍还躺在自己腿上妹妹的屁股，等沈怡佳不情不愿的起身，她就到秋云渺身前，拉住师父的手道：“别想啦，妖族大军肯定在这山脉中，毕竟审问被抓住的妖族时，它们都未感觉到异常，瓮中捉鳖的事情，不用担心。”


    秋云渺闻言，不由得笑了笑摸了摸大徒弟的头道：“为师还是有点不放心，明早我传信给其他路，让他们加快点速度。”


    “好。”沈风柔不甚在意的点头，然后靠在了师父的怀里，和师弟的怀抱比起来，师父的要柔软很多，躺着很舒服。


    沈怡佳也蹭啊蹭的过来，和姐姐抢位置。


    “两个逆徒，就知道盯着师父的那里。”秋云渺嗔怪的说了一句，捂住了两只大白兔不给她们枕。


    三人打闹了好一会，才逐渐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