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量劫是佛道之争，莫非此子是我道门中流砥柱？”老子也不避讳玄都，直接问道。


    张掖摇摇头，而后道：“此间缘由我也不甚了解，只能隐隐看出此子与下一量劫有关，量劫将起之时，道祖自然会召众圣上紫霄宫议事，师伯不必担心！”


    老子和玄都听闻此言，皆是若有所思。


    ………


    混沌苍茫，无边无量，若是从更高处俯瞰混沌海，便会发现一个个世界如同星辰一般照耀，构建出一片混沌星空。


    其中有五个最大的光点，好似星空中的大日一样，凌驾于其他世界之上。


    若是将目光拉近，这五个世界也有强有弱，最强的一个光团释放出璀璨炽盛的光芒，远超出其他四方世界。


    将目光再次拉近，最强的那个世界，由六个大世界构成，旋转中浩瀚的世界法则流转，无穷的造化之力迸发，这便是洪荒。


    其余四方大世界光芒虽不及洪荒炽盛，却也是混沌海中至高的大世界，对于一些小世界来说，这就是永恒真界。


    混沌海深处，一处被开辟出来的净土，神秘莫测的法则力量在其边缘流淌，混沌气不得侵蚀。


    这方净土之中，四尊不可名状的生灵虚影在此矗立，不同的精神波动传出，好像在交流着什么事情！


    “洪荒近来频发动战争，如今世界本源已经凌驾于我等之上了。”一道高若九天的声音响起


    “我等不是曾联手窥探过洪荒命运长河吗？久远的岁月中，洪荒曾经遭劫，第一批先天早已经逝去，只留下寥寥数位而已，第二代还未完全成长起来，哪怕世界本源雄厚，也不过是一只更肥的猎物罢了。”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


    “诸位莫要大意，洪荒毕竟是开天辟地之神亲自化成，不知道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有没有在洪荒留下什么后手！”听其声音，此人应当是一位威严肃穆的男子。


    “道兄此言有理，毕竟是哪一尊存在留下的世界，据说，祂的精血和元神碎片也落入了洪荒。”


    听闻此言，在场众人齐齐沉默起来，良久才有人一叹道：


    “我等皆称他为父神，皆是因他而生，可他怎能如此不公？”有人发声，声音中带有苍凉，无奈之感。


    声音威严肃穆的男子再一次开口：“吾神域中，当年有人与我争夺天地之主的位置，失败后脱离神域大世界。”


    “据说，十个纪元前，他曾联合四方大千世界，加上他一共五尊混元无极进攻洪荒大世界，连天道意志都引导过去。”


    “结果铩羽而归，五方大千世界也被洪荒吞噬，如今想必更加强大！”


    有人嗤笑道：“五尊混元无极就敢进攻洪荒大世界，真是不知所谓！”


    可是有人意识到了更加严重的问题，他开口道：


    “十个纪元前，洪荒便有抵御五方大千世界的实力，如今吞噬五方世界之后，想必更加强大了！”


    “我等不能坐以待毙了，洪荒中第一批先天虽然大伤元气，但显而易见，第二批先天已经成长起来。”


    “最近洪荒频繁发动战争，想必世界本源已经雄厚到了非常可怕的地步，若是洪荒生灵消化完这些世界本源，我等还有谁能抵挡？”


    “诸位，盖天太过凶险，洪荒天道意志极其强大，不若直接以界压之！”


    “可，我等这便召集附属世界生灵，将世界往洪荒大世界逼近。”


    “善！”


    几人很快商议好，随后这一方净土便再无声息，几人早已离去，只是几人残余的法则之力，使得混沌气依旧无法侵蚀。


    ……


    洪荒，内混沌中，紫霄宫内，鸿钧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向着洪荒中某一处看了一眼，而后喃喃：


    “洪荒，作为那一位身躯化作的世界，老道与那几位都要动心，底蕴之深厚，岂是尔等能想象的？”


    随后，他又将目光投向首阳山的张掖，张掖瞬间察觉，回过头与鸿钧对视一眼，而后移开目光。


    张掖没有听到的是，鸿钧脸上有担忧之色，喃喃自语一句：“快些成长吧，混元无极一重天还是低了些！”


    在首阳山与张掖论道的老子见到张掖突然转移目光，不禁问道：“可有何事？”


    张掖若有所思，回道：“无事！”


    老子也不再多问，张掖成长的高度已经远远超过他，两人虽是师伯师侄相称，却是与真正的师徒没什么区别。


    若是可以告诉他的，张掖定然不会藏着掖着，既然张掖不想多说，那便是不能告诉他的。


    老子身前突然改天换地，一方棋盘出现在两人中间。


    “玄元，你我数百万年未曾对弈，来一盘？”老子笑道。


    “师伯有此雅兴，弟子自然陪同！”张掖也笑了笑。


    张掖在老子这里是最轻松的，元始重礼，兼之师徒关系，两人之间有太多的拘束。


    通天跳脱，放纵不拘，张掖和通天待在一起总有一种面对同辈的感觉。


    只有老子淡然无为，却又无不为，这是张掖最喜欢的，甚至可以说，他两现在更像是忘年交。


    张掖一边落下一颗颗棋子，一边思忖着一些事情，刚刚鸿钧看他那一眼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为了即将开启的量劫？可马上被张掖自己否决了。


    这一场量劫虽然有功德气运拿，但是到了他们这个阶层，所谓的功德气运业力都没用了。


    所有世界都有功德业力一说，洪荒借助功德修行，也有的世界生灵借助业力修炼，那制定下功德业力这个规则，并且影响诸天万界的存在是谁？


    按照张掖所想，如此整齐划一，必定是冥冥中的大道所为，然后问题来了。


    在诸天万界之前，混沌中是否有功德业力？


    若是有的话，那就证明大道不改，永恒不变，那自己还能超脱出去吗？


    若是没有的话，那么证明大道可变，有生灵走到了能影响大道的地步，也就是说，盘古未死，甚至，不止一个生灵走到了那一步，那么，这些生灵现在在何处？


    盘古若是未死，处境如何？混元无极大罗金仙之后是生路还是死路？应该怎么走？他走通了吗？


    到了张掖这个地步，已经要考虑如何突破混元无极大罗金仙，进入到下一个未知的境界了。


    正在张掖思考时，老子落下一颗棋子，不管棋盘上风云激荡，突然开口道：


    “遂古之初，吾与两位兄弟一同化形，一出世便无比强大，昆仑之中，无有能敌者！”


    张掖没有说话，静静的聆听着老子的话。


    张掖从不会小觑任何生灵，哪怕凡间生灵的智慧，他也会借鉴，一些在凡灵看来怪诞诡谲，离奇玄异的语句，甚至都能给他带来一丝启发。


    更何况，老子被称为天道六圣中算计最深，境界最高的存在。


    若不是张掖多次布局，再加上在后世阅读大量的网络小说，脑洞清奇，悟出斩道明我法，还真不一定能证道混元。


    就是这样，老子在洪荒之中，也可以自称混元无极之下第一人，就连明金也不是他的对手。


    “虽有先天传承，却没有境界的划分，因此，我们只知道自己极其强大，昆仑莫有能敌者，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境界。”


    “后来，我与元始通天走出了昆仑山，那时，道魔之争刚刚过去，太古的大神通者都已经陨落在大劫之中，洪荒中修为最高的也不如我等。”


    “但是，道无止境，虽然没有前路，也不知晓如何前进，但我与元始通天并未放弃，依旧向道而行。”


    “经过无尽岁月的探索，终有一日，老道以太上无为之道入道，超脱时空长河！”


    “此后，又是漫长的修行，直到有一日，师尊证道成圣，紫气东来，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漫天都是道则，洪荒遍地生灵。”


    “那时候，我等才知晓，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强者，师尊于紫霄宫传道，才让我等知晓了所谓的境界划分。”


    老子讲到这里，张掖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谓的修炼境界，不过是人为定的，哪有什么混元，混元无极？不过是有生灵的生命层次高到一定程度罢了。


    道无止境，每一个生灵都是在不断的进化，每一个文明，每一个世界，混沌海中的一切一切都在进化。


    张掖连混元无极都没修到巅峰，后面的境界如何，后面的路怎么走，都和他没关系。


    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就是了，走错了不要紧，走的慢也没关系，只要确保着自己在前进，世间所有的道路最开始都是错误的，有了一个又一个拓道者，才有了正确的道路。


    张掖站起身来，躬身一拜道：“多谢师伯点拨。”


    老子继续落下一颗棋子，开口道：“该你落子了！”


    张掖默默坐下，落下一子，棋盘中瞬间变化，一张阴阳太极图缓缓转动，阴阳之力交织之间，带有磨灭一切，破灭万物的伟力。


    一颗水晶熠熠生辉，不管阴阳之力如何转动，它都永恒不朽，不为所动。


    老子继续道：“一恍然间，你已是混元无极道祖阶位，老道虽然不知晓你的烦恼，但不管遇到何事，只需要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张掖点点头，心中惊叹，不愧是盘古大神元神所化，三清的成就最少也是混元无极。


    现在天道六圣之间的差距还不大，三清虽然资质跟脚高，却架不住其他圣人有外挂啊！


    西方二圣当年向天道立下大宏愿，将洪荒西方和他们绑在了一起，如今洪荒世界晋升，他们也水涨船高，修为具是圣人五重天。


    女娲有人族气运和妖族气运两族气运相助，再加上太古之后不履凡尘，不沾因果，还有天道圣人位格，修为同样是圣人五重天。


    洪荒不知岁，忽而百年已过，张掖要离开了。


    首阳山下，玄都身边跟着已经成为天庭八万水军元帅的朱刚鬣，张掖一身道袍，站在他们面前。


    “玄都，你性子还是太过无争了一些，大师伯的道是无为无不为，合着你只学了无为了！”张掖无奈的对玄都道。


    这简直是洪荒第一宅男，比西王母还宅，西王母遇到灵宝神物还会出去争夺。


    可是玄都，上次六界成型，天道反馈众生之时，若不是老子将他赶出去，玄都都不带出门的。


    “大师兄，道哪有高下之分啊！师尊的道是师尊的，我自有自己的道，师兄不必担心！”玄都如是说到。


    张掖见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的道，若是玄都是洪荒中一些弱小的种族也就罢了。


    可玄都身为老子的唯一亲传弟子，哪怕玄都永远无法证道，老子和道门也能庇护于他，直到无量量劫。


    张掖一步踏出，寰宇梭被其踩在脚下，时空在他的身边流逝，不多时来到玄元界中。


    万道钟悬浮于头顶，流动一束又一束道的光辉，他盘坐下来。


    周游六界的种种感悟普通流水一般，流进张掖的识海，永恒大道不断的汲取种种智慧，再加上万道钟的道光。


    一时间，仙界诸仙的潇洒肆意，逍遥自在之感。


    神界众神司职万灵，尊礼守序之意。


    魔界群魔无法无天，极道极我之心。


    妖界万灵霜天自在，物竞天择之本。


    冥界灵魂衰朽腐败，生灵消亡之意。


    人间生灵千姿百态，滚滚红尘之气。


    六种不同的力量从六识流入张掖体内，众生智慧凝聚出一轮智慧光环，悬挂在张掖脑后，协助他领悟万道钟内的一条条大道。


    张掖本想在混元无极一重天这个境界，将所有的大道都提升道混元无极的级别，只是现在他有了压迫感。


    鸿钧的那道目光让他心中很不安，他相信，鸿钧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注视他。


    所以，张掖想要提前突破境界了，至于根基，只能日后弥补了。


    站的高，确实看的远，若是张掖有一条大道晋升混元无极十二重天，那么其他的大道也会很快跟上来。


    但是站在高处看风景，和站在低处看风景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没有了每一个境界该有的体悟，才会使得根基不稳，这便是张掖担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