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些劲装大汉也只是盯着他而已，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十二个人，就这般目视着厉飞雨走进墨府对面不远处的三层酒楼之中。


    这座酒楼在嘉元城中名气很大，是排的上字号的大酒楼，不过，这并不是它敢在这个时候开放的理由，哪怕背后势力不小，也不敢去掺和两大巨无霸之间的死斗。


    如今依旧正常开着，说明这家酒楼要么是站队墨家，要么是站队五色门。


    厉飞雨这般想着，脚步已经迈了进来。


    平日里人满为患的酒楼，今日却很冷清，一楼满是桌椅，但没有一个吃饭的人。


    看到厉飞雨进来，酒楼的小二露出奇怪之色，但还是带着笑脸迎了上来。


    “给我来个二楼靠窗的位置，上一壶百里香，再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全都上一遍。”厉飞雨直接了当的说道。


    他洗劫小帮派得到的银子非常可观，即便天天在这酒楼里胡吃海喝也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故此，厉飞雨也没想着省钱，口腹之欲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然而，让厉飞雨没想到的是，小二听到他的话，脸色微变，而后支支吾吾的告诉他，最近这些天情况比较特殊，只对外开放一楼。


    “什么意思？我明明看到二楼三楼有人，你却说只开放一楼？莫非是在耍我？”厉飞雨闻言，心中一动，立刻“发怒”的说道，手不知不觉间就摸到了腰间长刀的刀柄上，一副随时都会拔刀的模样。


    他可不是善茬，眼中的杀气足可让一个普通人瑟瑟发抖。


    小二见此，吓的一哆嗦，他终究是个普通人，哪见过这种阵仗？当即腿上一软，就瘫坐在了地板上。


    “客官老爷息怒，并非小的诓您……”小二赶紧解释，同时，目光求救般的望向酒楼中收取银子的地方。


    “客官老爷，有话好好说……”负责收取银两的中年人见此，面色一变，连忙小跑了过来。


    “今日，我非去二楼不可。”厉飞雨眼中隐晦的闪过一丝精芒，他打算试探一番此酒楼背后的势力，有艺高人胆大的缘故，也有对此刻局势的判断，料定对方不会贸然出手，一定有着某种底线。


    说着，厉飞雨便朝楼梯走去，一副非要上去看上一看的姿态。


    这一下，中年人和小二都有些慌了，他们可是被告知过，不准让人上楼。


    “客官老爷且慢……”中年人连忙上前，拦住了厉飞雨，并神色紧张的掏出了一面令牌，古色古香，上面铭刻着两个古字，五色。


    这面令牌一亮出，厉飞雨完全明白了，这座酒楼已经站队五色门，成了五色门监视墨府正门的哨楼。


    之所以明目张胆的对外开放，估计也是因为五色门有恃无恐，故意如此，以此来给墨府之人施加压力。


    三年来，惊蛟会节节败退，江湖人看在眼里，谁都知道惊蛟会气数已尽，基业难保，而五色门吞了不少地盘，愈发强大，此消彼长之下，该选择谁一目了然。


    这间酒楼背后的帮派曾经或许亲近惊蛟会，要不然也不可能开在墨府对面，但在这种危急存亡时刻，自然要做最有利于自身的选择。


    厉飞雨暗中轻叹，酒楼坐落在墨府正门对面，相隔如此之近，想来，五色门发动攻击的时候，这里将会是一个主攻点。


    看着近在眼前的楼梯，厉飞雨即便不上去，也能感应到空气中弥漫的杀气，他今天若是强闯二楼，定然会惹怒驻扎于此的五色门高手，一场大战将难以避免。


    不过，厉飞雨并没有出手的打算，这对他没什么好处，惊蛟会的生死存亡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只想达成自己的目的。


    刚才的强硬之举，也只是为了试探罢了，就算中年人没有露出那块令牌，他也不会真的强闯。


    厉飞雨的目光在令牌上停留了好一会儿，他面纱之下的表情如何中年人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他却从厉飞雨的眸子中看出了吃惊与忌惮，显然五色门的令牌震慑到了对方。


    虽说如此，中年人依然还是保持着毕恭毕敬的态度，给厉飞雨不断地解释，他的眼力不差，看的出厉飞雨不是简单之辈，那种杀气不可能作假。


    所以，他想的是尽量不得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酒楼就开在这里，跑不掉。


    对方既然敢在这里动刀，一定有些来头。


    “原来贵楼投入了五色门门下，既然这样，那今天的事就算了。”厉飞雨放下了握在刀柄上的手，神色稍稍缓和。


    “多谢客官老爷体谅，不如这样，客官老爷在这里小坐片刻，小人去通知后堂，备好饭菜，这一卓就当是本楼给客官老爷赔个不是。”中年人恭敬的说道。


    归顺五色门，并不代表他们就真的是五色门的人了，而今的他们不过是有些利用的价值罢了，像厉飞雨这种高手，他们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免得结下梁子。


    但厉飞雨已经无心吃什么饭了，他摇了摇头，口中回答道。


    “不必了，告辞！”


    说罢，厉飞雨匆匆跨门而出，离开了这里。


    见到厉飞雨离开，中年人脸上的笑意立刻消退，眉头微皱。


    楼上，则传出了低沉的私语之声。


    “算了，此人不弱，惊蛟会的高手我们都熟悉，没见过此人，多半是路过，不要节外生枝。”


    ……


    出了酒楼，墨府门前的十二个劲装大汉立刻望了过来，目光中带着不善，显然，墨府早就知道五色门在墨府周围的布置了。


    厉飞雨没有理会这些目光，快步离去，身影消失在南陵街上。


    实际上，他并没有远离墨府，而是围绕着墨府转了一圈，观察五色门可能设立的监视点。


    想要和严氏、墨彩环建立关系，就必须进到这墨府之中，不弄清五色门的布置，万一踩雷，那就糟糕了。


    走了一圈，厉飞雨总共发现了包括墨府正门对面酒楼在内的一共六处监视点，或是民宅，或是商铺，皆有淡淡的杀气弥漫。


    寻常的练武之人可能察觉不到，但厉飞雨不一样。


    望着似乎还算平静的墨府，厉飞雨露出了沉吟之色，而今的墨府，还真是四面楚歌啊，总舵都被五色门包围，恐怕嘉元城中的其他力量也是如此。


    现在，墨居仁的遗孀们就是想走都难了。


    说不定此刻的她们，正后悔当年没有选择韩立给出的另外一条路，去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


    这也怪不了别人，毕竟是她们自己做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