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鹿凉霜就从外公的花房里抱出来一盆山茶花。


    叶锦馥见她抱着半米高的盆栽出来，立即从她手里接了过来。


    “花房里都种了什么？我还不能进去看看。”


    “这是我妈妈还没出嫁的时候外公给她建的，外公不喜欢别人随便进去。”


    叶锦馥闻言皱了皱眉：“我现在好歹也是你的合法丈夫，也算别人？”


    鹿凉霜嗤笑一声：“这世上没有血缘的关系随时都能结束，法律承认有什么用。”


    言语间不免有些嘲讽，她父母的婚姻就是这样，依旧不在了可以磨灭一切。


    她这番一竿子打死一船人的言论倒是让叶锦馥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墓地的位置比较远，开车也用了两个多小时。


    鹿凉霜一身黑色大衣，走在前面，叶锦馥就不疾不徐走在她身侧。


    这块墓地像是一块独有的墓地，周围都没见其他墓地的存在，热切草地树木修剪的极为整齐，位置也很好，可见平常很是用心。


    叶锦馥放下盆栽后才发现照片上的女人跟鹿凉霜像极了，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不为过。


    都是惊为天人的美貌，只是鹿凉霜气质清冷，较为冷艳，而她妈妈眉目温柔，较为温婉。


    鹿凉霜垂着头，肩膀轻轻颤抖着，她在哭，哭的很隐忍。


    叶锦馥伸手揽住了她的肩看着墓碑：“以后阿鹿有人照顾，您可以放心了。”


    鹿凉霜顿了顿，然后抬起头看他，他可真能，在这儿也能演。


    “这是我妈的墓前，就不要演了吧。”


    叶锦馥揽着她的肩微微用了些，甚是不悦的低头看她：“我在你眼里这么糟糕？”


    鹿凉霜眼里还噙着眼泪，一下子也看不懂叶锦馥了。


    这个人的思想感情太复杂，看不穿，也从不按套路出牌。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


    “不是什么好人，但做一个好丈夫还是可以的。”男人语气低沉，很是一本正经，他注视着她的眼神很认真。


    鹿凉霜想到这是在自己妈妈的墓前，还是将叶锦馥推开。


    “这样也很好。”她看着墓碑上母亲年轻的容颜，脸色发白。


    “怎么了？脸色一下子这么难看？”叶锦馥见她一脸不舒服，下意识伸手虚扶了一下她的腰。


    鹿凉霜难受的呼吸困难，本能的抓住了身边叶锦馥的手臂。


    但凡是想起那段回忆，她还是难受的要命，尽管叶锦馥陪在身边，她还是控制不住的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阿鹿！”


    等她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而她也在家里的房间里。


    叶锦馥坐在窗前的小沙发上，床上的人有了动静他立即回头看了过去，然后起身疾步走了过去。


    他走过来，俯身轻轻按住了她的肩：“你做了好长一个噩梦，怎么也叫不醒。”


    鹿凉霜这才发觉自己一身冷汗，浑身因为冷汗几乎浸湿了衣服，丝丝凉意贴着肌肤。


    “梦魇了。”她缓缓开口，嗓音却干涩沙哑。


    叶锦馥温暖的掌心覆在她冰凉的额头上，似是一种安抚。


    她虽然从梦魇中醒来，但仍然心有余悸，内心惊惧不安，也不知所措。


    不知道为什么，叶锦馥这样的安抚对她似乎很有用，那颗不安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她撑着身子爬起来，靠在了男人怀里，贪婪的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短暂的安全感。


    “阿鹿，没事了。”叶锦馥顺势摸着她的头，低声温和的安慰。


    鹿凉霜微微一顿，这样亲昵的称呼从他嘴里叫出来，听着好生别扭。


    “你叫我什么？”


    “他们都这么叫你，我不能这么叫吗？”叶锦馥理所当然的反问。


    “我妈妈为情而死，我们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