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聊的时候，用电视来养瞌睡，其实很享受。


    就像是学生时代，老师的讲课声，是很好的催眠。


    朱嘉石看顾洛站在舞台上，没有粉丝的疯狂，心绪涌动，这个人，对他来说，仅仅是一名陌生人，他对顾洛，心中也不存在任何的期许。


    顾洛在舞台上表现的如何，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然而。


    此时此刻。


    使用【红狼】软件的那一拨观众，弹幕密密麻麻。


    “终于等到你。”


    “还好没有放弃。”


    “老公，真的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词来表述你的帅气。”


    “加油啊，白友在前面的对决输了，这一局你可输不起了。”


    “爱我一次。”


    “谁来吟湿？”


    “认真听歌好不好？”


    什么牛鬼蛇神的弹幕都有，顾洛的出现，引发了狂欢。


    一直用【红狼】观看节目的观众，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在顾洛登台前，弹幕都还是多正常的，偶尔会出现一些弹幕飘过，数量不多。


    到顾洛登台后，似乎，一切都变了。


    弹幕密密麻麻的堆满屏幕，很多观众甚至一气之下关了弹幕开关。


    ——太影响视频观看。


    对于浙雨卫视的工作人员来说，最大的乐趣，莫过于去看顾洛登台后的实时收视率，先前最高是王弘业的1.2%，在顾洛登台前，收视率甚至掉到了1.0%，但顾洛上台，收视率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往上拔高，到了1.1%。


    要知道。


    这还是在顾洛还没有开口的情况下，便有如此的影响力。


    如果开口，会到怎样的层次呢？


    浙雨卫视的工作人员心中忽然想到，如果没有红狼，估计现在节目的收视率，应该早就打破了第二期顾洛自己的纪录，可恶的资本啊。


    “小洛上台了。”


    昌冬莲坐在沙发挺直了腰杆，要开始认真的看节目了。


    “有几分我当年的风采。”顾进胜打趣一笑。


    “小洛比你帅多了。”昌冬莲一盆冷水下来，才不管顾进胜有没有被伤到，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不忘补刀：“不论当年，还是现在。”


    顾进胜不想说话。


    那就看节目吧。


    “海阔天空，到底是怎么样的曲目？”顾进胜心想。


    镜头从顾洛身上，缓缓的转移到旁边的大屏幕。


    大屏幕里面的内容，是相当简单的动画形式。


    简单到甚至有些粗糙。


    但该传递的意思，基本还是可以很清晰的呈现出来。


    那是一片黄昏下的沙漠，一个人，走在上面，一步一步，步伐很沉重，这个简笔画的人，有胳膊有腿，四肢俱全，偏偏看不到他的面容表情。


    “这么做，难道是有什么目的？”顾进胜目光敏锐。


    照理说，作为一档音乐类的综艺节目，玩一些需要人深思的画面，这对一些普通观众很不友好，但如果没有深意，这样呈现，画面就是不完整。


    不管怎么说。


    这位曾经圈中最神秘的导演，被这些动画勾起了好奇。


    他甚至更愿意顺着这个简单到极致的动画，一路往下看。


    至于歌。


    听不听都无所谓。


    “这也太粗糙了吧，弄这样低质的画面，很劝退啊。”昌冬莲微微皱眉，嘴上这样说，眼睛却一点儿也不愿意从屏幕离开。


    谁叫这是儿子的曲目。


    哪怕有无数的人，站在对立面上，她也要和儿子肩并肩。


    昌冬莲对画面的评价，代表了万万千千观众的心声，包括刘静芳，她捧着手机看到这样的画面，也觉得很不友好，但是，偶像嘛，追星嘛。


    哪有那么容易退缩。


    一些路人观众，用手机观看的，留下芬芳之言，果断转头看其他片，一些电视路人观众，在看到这些，调台了。


    ——老子已经是成年人了，等半天，你就给我看这？


    裤子都脱了，还是被这样的画面，逼得老老实实的穿上。


    收视率和红狼的视频播放量，皆是出现不同程度的下滑。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


    这可是顾洛。


    他会平凡，会普通吗？


    显然，不可能。


    【我曾怀疑我


    走在沙漠中


    从不结果


    无论种什么梦……】


    配合着歌声，看到画面，一头雾水的观众，才算是明白，这些简陋的画面是和歌词对应的，紧接着还有画面，从沙漠上荡漾而开，是回忆。


    同样是走在沙漠中的这个人，暂且称呼他为少年。


    少年曾经很努力的在沙漠中种花，始终不开花，等待，等不到开花。


    再荡漾一个画面，种花时，少年想象到百花盛开的样子。


    再细就没有了的观众注意到，回忆中，这个少年的脸上，有表情。


    是笑脸。


    灿烂的笑脸。


    “曾经，他也是个开心积极向上的少年，现在走在沙漠中，是因为跌入低谷？”顾进胜被这个故事，勾起的很多的好奇心，很棒的呈现。


    【才张开翅膀


    风却变沉默


    习惯伤痛能不能


    算收获……】


    少年的另一段回忆，铺展而开，他穿着自己做的翅膀，不顾朋友们的劝阻，爬上一棵四五米高的树木，他想要像雄鹰那般，振翅高飞。


    很可笑。


    却很伟大。


    他抬头望了望天，镜头往天空快速拉动，他站在那棵孤零零的树上，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存在，就连树，也显得无比的渺小，无助，孤单。


    他也有害怕，恐惧。


    但他闭上眼睛，往前一跳，双臂努力的振动。


    想向上飞。


    结果呢。


    一个劲儿的往下坠落，跌落在地上，狼狈不堪，刚才劝阻过他的那些朋友们，没有一个人愿意过来扶他起身，反而留下嘲笑，大摇大摆的离开。


    一次次往复。


    他飞不起来。


    终于，这一次，有一个女生，站在摔倒的少年身边，拉他起身。


    扶着他，一瘸一拐的走远。


    “都曾是少年，这份努力，这份执着，却是少有。当有人愿意拉他起身，那便是努力后的收获，失去酒肉朋友，得到挚友，甚至是爱情。”顾进胜实在是没看出，这简陋画面中，拉少年起身的人，是男是女。


    并没有很明显的辨识度。


    他倒是有些明白，自己当年拍电影，喜欢留下解读空间。


    这对解读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是男生，就象征挚友。


    是女生，则象征爱情。


    ——我讨厌不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