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听了,觉得特感动。
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一个可以託付终身的男人,但分手那天,她才知道,宁振晅不碰她不是什么等到结婚后这种虚伪的鬼话,而是怕一旦睡了她,觉得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彻底黏上他,到时候想甩都甩不掉了。
加上当时梁家还没彻底垮掉,他还是有所忌惮,所以那三年他没有真正跟她发生关系。
但实际,她并不是这种人,在她看来,肉体的失去不可怕,可怕的心和精神。
她是个性闷,但也不是那种失去了贞洁就会要死要活的女人。
不过,她跟宁振晅在一起三年,任何人都会觉得他们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所以也难怪宁泽会把她贴上‘被他大哥睡过的女人’这种标籤。
那么,他这么讨厌这桩婚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想到这,梁嘉莉顿时抿住嘴巴,忍耐着,整个人很不自然地僵硬地靠在座椅上,然后,说道:“宁泽,你可以不说这种事吗?”
“不习惯我讲话这么粗鲁呀?那没办法,我就是这样的,你要不习惯呢……就退婚……要不然……只能忍受。”宁泽边说,边敲着方向盘,目光通过后视镜观察坐在车后的女人。
脸色很难看。
顿时,轻轻低呵了一声,他才耍点流氓话,她脸上就挂不住了,到底哪来的胆子非要跟着他?
就因为梁寇文欠下的那笔烂帐?
就乖乖拿着自己手上的专利技术和后半生,来跟他们宁家换?
说到底自己已经是30岁的女人了,真是读书读傻了的傻女人。
“宁泽,我不会退婚的,以后,我会慢慢适应。”这个婚……她肯定不会退的,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强迫自己慢慢磨合和接受他的各种坏习惯和流氓行为。
呵……
“你确定你要适应?”
“我确定,只要你别故意刁难我就行,结婚以后,我不会干涉你任何事的。”
“那现在坐到前面来。”
梁嘉莉顿时:“……”
在后座,缓了缓,硬着头皮拉开车门,下车,然后重新坐到副驾驶位。
系完安全带,她回头看他,“我们可以走了吗?”他们刚刚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
不过,她刚问完这句话,那个坐在驾驶位的男人,突然朝她倾身过来,此刻,因为他‘袭击’太突然,梁嘉莉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两人瞬间鼻尖相碰,姿势暧昧,只差一点点距离,他就能亲上她的唇,不过,鼻尖相碰后他却没有做进一步动作。
就这样,现在变成她一动不动看着这张近在咫尺,放大了无数倍的脸。
这张放大无数倍的脸上有很密很长的睫毛,有很深邃的眼睛,有薄薄的嘴唇……
然后……梁嘉莉明显感觉自己呼吸突然间变得紊乱。
不应该的,真的不应该的,一定是错觉,就算她两年没有谈男友也不可能对宁泽这种暴力男会产生类似呼吸紊乱的错觉,手指用力抠进自己的掌心,想让自己快速清醒起来。只是,等她掐疼自己的时候,‘哗’他突然抬手将她头发上的皮筋一把扯下,瞬间一头乌黑的长发散下,遮住她大半张脸。
发丝凌乱中,她惊讶又惊慌地望着他的脸,手撑在他胸口,防止他再靠近,“宁泽,你干什么?”
他则面色无澜地盯着她,一字一顿说:“不是说要适应我吗?我现在只是拉了你的皮筋,你就这样惊慌失措,我要是再做点别的,是不是该跳起来打我一巴掌了?嗯?”
“明明不喜欢还要强迫自己来接受,你这种女人……真是无可救药。”说完这句话,宁泽收回身,发动车子,驶离研究所。
不过刚刚最末那句【真是无可救药】,他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
他在说她无可救药?
明明这个傍晚,铺在天际的晚霞无限好,车外的微风还在拂动,甚至还有呼吸在舌尖跳跃,然后一盆冷水浇头,跟之前在游艇一样。
果然,别指望这个男人的嘴里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梁嘉莉将被他弄乱的头发别到耳后,而后平复好情绪,坐直身体,保持沉默。
被他耍,她还不能拿他怎样,当然她也没本事拿他怎样,只能吃哑巴亏。
这种心情很不舒服。
别过头,不去看他,看车窗。
其实她也不是懦弱的人,只是她个性内向,不善于跟别的女孩子那样用特别夸张的语言和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感受和想法。
之后,去宁家的路上,两人便再也说过一句话。
这种时时刻刻盘踞在两人之间类似‘没有话题可聊’的冗长又沉闷的沉默,压抑窒息的令她恨不得马上就想下车。
但她又不能下车,这样忍耐着,一直到车子终于驶入宁家老宅这条路。
宁家老宅位于北湾道宝家路112号,这里的住宅风格还保留着民国时期的建筑风格,当年国内战事频、繁时局不稳,宝家路因靠近码头和商业区,曾作为法租界长达8年之久。
而后在历经百年沧桑和战乱跌宕后,这一带租界区的房子被宁家全部收购,保留原貌进行环境大改造,最终宝家路便成了上城最着名的豪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