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工作结束，南兮接了月灵回家。


    刚做上晚饭，门口有人来按门铃。


    她去开了门，是好几天不见的夜寒。


    她笑，“夜寒？”


    孩子不说话，神情很是委屈。


    南兮心想他可能是和他爸闹不愉快了，“我正在做饭，你来得正好，先进来吧。”


    她招着他进门，往电梯口那边看了看，没人跟来。


    小家伙坐在沙发上，月灵围过来，高兴道:“小哥哥，我好想你呀~”


    小丫头一向嘴甜，笑容甜得人心都化了。


    夜寒绷不住，低着头小声说:“我也很想你，还有……姐姐。”


    “这些天你都去哪里啦？为什么不来幼儿园？你不来陪我，我都很无聊。”


    夜寒耷拉着脑袋，短粗的头发毛茸茸，整个人没什么精神，“是我爸爸不让我来。”


    “为什么不让你来幼儿园？”


    夜寒看向南兮，欲言又止，又是摇头。


    南兮在他身旁坐下，温声细语:“你爸爸跟你生气了？所以你来找我？”


    “……”


    长久的沉默后，夜寒突然回身，一把抱住南兮，低低抽泣，“我想要妈妈……”


    南兮眸色微动，拍了拍他的后背，“夜寒……”


    “爸爸只会教训我，凶我，他不让我上学，不让我来找你们，可是你们对我很好，姐姐也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为什么……”


    看着他哭，月灵歪着头，有些惊讶，也不敢说话。


    毕竟，夜寒从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哭的孩子。


    至少在月灵看来是这样的。


    她无声地指了指夜寒的背，表情很疑惑，南兮冲她摇头，轻声哄着夜寒:“世界上对夜寒好的人很多的，不是只有我们，你要相信，大家都很爱你。”


    “不——爸爸就不爱我！他只会凶我，他不让我找妈妈！我喜欢你，他也不准我喜欢！”


    夜寒撑起上半身，对着南兮哭诉。


    看着他泪痕斑驳的小脸，南兮的心口莫名地抽痛。


    她自嘲地想:真是因为跟这孩子太亲近，他一难过，她也好像感同身受一样。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以作安慰。


    “宝贝，你不要这么想，他是你唯一的爸爸，他不会不希望你好，相反，或许因为他太想你好了，有时候说的话、用的方法不太对，但你始终要相信，他不会想你难过。”


    南兮知道战擎渊有多宝贝这个儿子，就从他们第一次重逢起，他对她都是一口一句“别碰我儿子”、“离我儿子远一点”之类的话。


    要说不在意，谁信？


    可她很能理解，就像月灵于她而言。


    如果有谁想夺走她，或者伤害她，她也一定会拼死护住她。


    如果她不听话，不懂事，她也会感到恼火。


    怕自己教不好她，怕带不好她，怕相处不来……


    这就是单亲带娃的难处。


    夜寒红着鼻头，生气地叫:“不可能！他就是不希望我开心，我想做的事，他都不允许我做，他只会让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听着他堵气似的话，南兮抬手，抹掉他眼角流下来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