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说出那人的名字,可也不能被动挨打。
“玄越,现如今,抓住幕后凶手,击退流言,解毒都刻不容缓。”
还有,皇室对她的看法,也至关重要,甚至关乎他二人能否成亲,可她不能说。
“玉儿,有我在,我会帮你解决的,你养好身子…”
“玄越,我相信你。不过关于流言,我有一法子,或可一用!”
“哦?你说!”他的玉儿聪明伶俐,临危不惧,这样虚弱的时候也能想出好法子来,不愧是他相中的小姑娘。
“不若张贴告示,重金求医如何?”
“你是说,让民间大夫来为你解毒,一来破了流言,二来也能多个法子解毒。”
“是,你觉得如何?”
“好,甚妙。子瑾,此事交由你来办如何?”
“殿下,草民这就去,全城张贴告示,重金求医。”
……
京城各处告示栏里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兄台,告示上写什么呢?”
“啧!原来颜县主中了花袭散,县主府要重金求医呢。就是戏文里,前朝贵妃为了争宠假装有孕服用的那个花袭散。”
“这么说,县主并非婚前有孕?”
“这般大张旗鼓求医,肯定不是婚前失贞。”
“唉!你这人,刚刚还在笑话恭王殿下猴急,这会儿怎么又改话风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还不兴我幡然醒悟。”
“得,就你读过书,认的字多,那你说说,这告示后边还写啥了。”
“凡是登门的大夫,有真才实学的,都赏一两银子,能解毒的,赏银千两!”
“呦,这可了不得,得赶紧让我二舅子去给县主瞧瞧去。”
“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就是看中了那一两银?”
“嘿,你行你也去啊,不过我记得,你家祖宗十八代都没有行医的.”
“你二舅子不就是一赤脚医生,有啥可稀罕的?”
两人差点要掐架,众人赶紧拉开他们。
人群中,一包裹得十分严实的女人目露凶光,眼神难掩杀意。
她被那卑贱的庶女害得这般惨,本以为这次能让她自神坛跌落谷底,没想到,她尽然还能想法子逃过一劫,看来京城不能待了,她得赶紧离了此处才行。
天大地大,只有娘亲才会为她好,可她要去哪儿找她呢。
县主府前,医士、郎中们排起了长龙。单清与揽月正在门前排查郎中们的资质,无才能的郎中直接被劝退,赏了一两银;好大夫由阿东等人送往内院面诊。
县主府里众人忙得热火朝天,恭王府气氛却格外压抑。
有嬷嬷在老王妃身边耳语后,这样的氛围便经久不散。
“娘娘.”
“此消息是何处传来的?”
“民间已经传遍了,说县主府已贴了告示,重金求医。”
“玉儿.颜玉真的中了花袭散?”
“娘娘,您看,这是县主府的告示,老奴找人拓印了一份儿带回来。”
那老奴递过告示,娘娘一字一句看完,脸色却更不好了。
玉儿,这个姑娘莫非当真是命不好,受不了这泼天富贵?眼瞅着不足一月,就要大婚了,却出了这档子事。她恭王府,却是容不下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妒妇的。
尽管白姨娘对玄越有恩,可这些年,他们恭王府其实已不欠颜玉的了。
可玄越那倔驴这事儿如何解决才好?
看来她得进宫一趟了。
“殿下,您回来了?”殿外不断有人向玄越行礼,等他来到老王妃面前,老王妃已收拾了自己的情绪,笑意盈盈地看着玄越。
“越儿,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户部都放假了。孩儿出去转一圈又回来了。”
“哦,要不要陪母妃喝一杯茶?”
“母妃,您都知道了?”
老王妃低头喝茶,隐去眼中的深意,又慢慢说:“母妃应该知道什么?”
“玉儿的事,她中毒了。”
“你是说她中了花袭散,以后不能生育的事?”
“母妃,她只是中毒,并没有不能生育。”
“玄越,你可能不清楚花袭散,我却是清楚的,那药甚毒,沾上一星半点儿,终生无子嗣。”
“不,不可能,钟太医说玉儿并无大碍。”
“你是在骗自己,还是骗母妃?钟太医在后宫浸淫多年,最是老奸巨猾。他的话,只可信其一,不可信其二。玉儿,恐怕解了毒之后,也不适合再做皇家儿媳了。”
“母妃,您怎可如此?即使玉儿不能生,以后咱们也可以抱养四弟的孩子。”
“你四弟的孩子可是你父王的子嗣?你难道想让你父王一脉就此绝跟吗?”
“母妃,您不能如此对待玉儿。”
说到这儿,玄越已是红了眼眶,面露哀伤,祈求地看着老王妃。
老王妃哪里见过不可一世的儿子这般神情,越儿对颜玉,竟是用情至深?这可难办了。
不过,她不会退缩的,她是为了玄越好,等他年纪大些,就知道自己此时的短视了。
“玉儿不能做皇家儿媳,本宫会收她为义女,咱们母子照样可以对她好。”
“玉儿哪里稀罕这些,您这样做,只会失去玉儿,还有我.”
“你,你竟敢忤逆母妃?你还威胁母妃,你眼里就只有玉儿,没有母妃了妈?”
“母妃,求您不要这样。孩儿今生若不能娶玉儿为妻,孩儿就去净慈寺出家为僧。”
“你这个不孝子,你是要气死母妃。”
老王妃被气得发抖,甩了甩袖子,道:“母妃说不过你,母妃这就进宫去见母后,你皇祖母总能说动你。”
玄越不能肯定,皇祖母会赞同他的选择,可他知道,皇伯父定然会成全他的。
没过一会儿,恭王府出来两班人马,都往皇宫方向而去。
不过,到了皇宫,却是一拨人去了乾坤宫,另一拨人去了寿康宫。
玄越无法说服母妃,老王妃也说不动儿子,这不就都到宫里来求助了。
玄越到了乾坤宫,知道皇伯父已在里面,却不往里头去,竟是直接跪在了冰天雪地里。
小太监一看这架势就头皮发麻,上一次殿下跪在这儿,可把大家伙儿折腾得不轻,殿下这又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