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和十六年,正月初一。
阳光普照,每个人心中都是暖洋洋的,耳边不间断的响起爆竹声声,街道上都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颜玉吩咐,府中上下这些日子都一块儿用膳。此时人人端着一碗元宵,热腾腾的元宵吃下去,整个人都热和起来。
孩子们高高兴兴地来向颜玉拜年,因为年前已经给他们派过小银锞子,所以各得了一叠宣纸回去,孩子们小心翼翼地捧着宣纸,赶紧送回房里去。
吃着自己府里的吃食,虽然口味没有御厨的好,但是吃到嘴里还是热乎乎暖洋洋的,十足舒坦。
午膳后,颜玉回房里和几个小丫头一起打叶子牌。几人约定,颜玉输了,给碎银,小丫头们输了,则要给她绣帕或者香囊,几个小丫头毕竟做奴婢不久,颜玉待她们又宽容,是以没过一会儿,几人便不分尊卑玩的不亦乐乎。
娴嬷嬷也惯着她们,免得扫了她们的兴。
半个时辰后,李嬷嬷前来禀报:“姑娘,殿下来了。”
颜玉一听,立马放下叶子牌就准备出去迎接,一旁做着绣活的揽月悄悄翻了白眼:姑娘,您也稍微矜持一些,可好?
娴嬷嬷忙陪着她去前院,单清自然也跟着。
玄越在前院花厅坐着,正慢悠悠的品着大红袍,见她进来,忙放下茶盏,迎上来。
“玉儿,新年吉祥。愿你永葆青春,喜乐安康!”
玄越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难得还穿着月华锦袍,修身挺拔,更显得玉树临风,卓越不群,俊秀得迷了颜玉的眼。
玄越对颜玉的神情,实在太满意,他早已察觉小姑娘喜欢他穿月华色衣衫,为了她,如今房里置办了许多,就等着以后把小姑娘迷得头晕转向。
“玄越,你今日真是风华无限,全京城的男子都比不上你!”
她发自肺腑的赞叹,娴嬷嬷心里偷乐,却得劝她悠着些。
“姑娘,不若叫周先生、邓叔来作陪如何?”
颜玉看向玄越,玄越点头,她便说:“玄越,你今晚能留下来用膳吗?”
“自然可以。”
他还从来没有在县主府用膳呢。
等周先生,邓叔来后,颜玉还是想玩儿叶子牌,她摇着嬷嬷的手,嬷嬷自然应诺,她是自立女户,与别家自然不同,与周先生、邓叔等人又熟识,男女大防也管不了那么多。
四人开始玩儿牌,玄越坐在左边,邓叔在右,周子瑾自然在对门。娴嬷嬷与单清坐在颜玉身后。
没过多大一会儿,颜玉面前就已堆满了碎银子。娴嬷嬷与单清在颜玉背后指点她,玄越大喇喇地放水,周先生也不露痕迹的给她让道。最后,就连粗线条的邓叔,都感觉到了现场的氛围。
众人都宠溺着颜玉,等她发现时,感觉实在是太幸福了。可她总不能这样明晃晃的赢周先生和邓叔的银子。
“哎呀!今儿运气太好了,不过坐久了也累,咱们下次再玩儿吧。”
周先生意犹未尽,与姑娘这样轻快的相处,实在太难得,便轻轻挽留:“姑娘,好运气错过了,便难得再来,您确定?”
玄越不想与他计较,虽然早已察觉他的心意,可周子瑾不敢在颜玉面前袒露心思,他自然也不会点破。
“玉儿累了,那咱们就散了。今日多谢周先生与邓叔作陪。”
明晃晃的主人口吻,周先生如何听不出来?可他有什么立场,他不过是她的大管事,而顾玄越,一个月后,就要是她的夫!
他脸上还挂着牵强的笑,便作势告退。
单清说道:“殿下,后院的梨树全都挂上了冰吊子,阳光一晒,晶莹剔透,自有一番景致。您不若与姑娘去走走看看?”
又对娴嬷嬷说道:“嬷嬷,咱们就替了殿下与姑娘,继续玩儿吧!周先生,您意下如何?”
她给安排得明明白白,在场之人便都应下了。
颜玉玄越二人缓缓去了后院,出了屋子,便有寒风吹来,玄越赶紧解下自己的大氅给她披上,又紧紧拉着她的手,防止她摔倒。
“玄越,你真好!”
颜玉见四下无人,踮起脚尖吻到他俊朗的侧颜上。
刚吻完颜玉就准备撤回去,玄越却哪里肯放过她?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俯身吻住她,她清纯中夹杂着妩媚,他实在是情难自禁。
颜玉脑中一片空白,顺从地闭上眼睛,本能的抱紧他。
玄越汲取着她的气息,悠长绵软的亲吻过后,颜玉脸颊泛着红潮,眼中雾蒙蒙,水润润的,无助地看着他。
玄越又忍不住去琢吻她的唇,还轻轻蒙上了她的眼睛。
“玉儿,莫要如此看我。”
玄越牵着颜玉来到等风阁,远眺整个后院,小姑娘府上处处雅致,无处不妥帖。他牵着她的手,软软嫩嫩的小手团在手心,他的心房充溢着满满的温情。
“玄越,四殿下近日有信来吗?”
“暂无,不过应该就是这几日了。冰天雪地,通信实在太难了。”
“希望四殿下在前线,也能过个物资充足的新年。”颜玉轻轻倚靠着玄越,眼中是万千璀璨光芒。
“定然会的。军需源源不断的送过去,肯定能过一个丰足的新年。斯兰人也要过新年,不会在此时发起战争。”
玄越捏一捏她的鼻头,今日倒是未施脂粉,又道:“军需充足,四弟又颇具大将之风,且镇国公坐镇,此战咱们大詹,如今已是胜券在握,只等开春便可以发起最后的总攻了。”
“这么说,若是顺利的话,四殿下约莫七月就可回到京城了。”
“是,你就放心吧!”至于过程如何艰险,还是莫要说出来,让小姑娘跟着忧心了。
“玄越,四殿下不能参加咱们的大婚,你是否会觉得遗憾?”
“怎么会?我知道四弟肯定会祝福我们的。我不会觉得遗憾,只要能娶到你,其他事情都无关紧要。”
“玄越…”
二人之间,温情萦绕,没说一会儿,又痴缠到一处。
“咳咳!”
二人连忙分开站好,颜玉指着远处说:“殿下,您看那颗梨树,形状长的真好,冰吊子挂着,像是一颗巨大的冰灯,美不美?”
她在那儿尬言,玄越自然应是。
娴嬷嬷已走过来,她一眼就看出,颜玉的唇红彤彤的。
唉!年轻人,总是不自制。让她如何能放心让二人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