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凝霜有种被和煦暖阳笼罩的感觉,耳根不禁泛红,“恩,您是我兄长,唤我闺名更显亲近。”
季凝霜眼睑低垂,素手有些紧张的揪住裙摆,并未发现陌无双眸底快速划过一道寒芒。
“好,以后唤你霜儿便是。”陌无双话语带了丝丝柔意。
像是有羽毛撩拨柔软心尖,季凝霜指尖微微一颤,可疑的红晕从耳根逐渐扩大,神态跟着变得瑰丽。
老和尚被他们搅得无法沉心,胸口又不断有奇怪的热浪袭来,猛地站起,怒目狠瞪二人,“你们这是要违背常伦嘛!”
季凝霜与陌无双间的关系好不容易转好,如何捨得遭人破坏,因此银牙暗咬,颇有些隐忍的回道,“我不过是和兄长闲话家常,父亲何故无端指责。”
“闲话家常?!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人家摆明了要和你疏远,你倒好,居然恬不知耻的让他叫你闺名!”老和尚气极,说话也就跟着难听。
季凝霜可以忍受父亲辱骂,但绝不能容忍在陌无双面前说她不要脸。
“父亲,还请您自重!”难得的季凝霜对他加重语气。
但老和尚正在气头上,哪里有什么理智可言,上前,一把拽起季凝霜,‘啪啪—’两下,季凝霜左右脸颊即刻印出红痕。
季凝霜跌趴到地,出于委屈,眼泪很快潸然下落。
老和尚却是不依不饶,“再敢顶撞为父,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说完,又瞪向陌无双,“还有你也是,如果想那丫头活命,就给我老实点!”
陌无双不语,屋内一时间仅剩下季凝霜悲凉的啜泣声。
翌日晨曦熹微,浅色天空缓缓露出潋滟色秋阳。
“还没她的消息吗?”
男子淡雅如雾,眉宇间隐有淡淡‘川’字,放下手中醇茗,并未回答那人问题,只嘆着说道,“今年的秋色倒是比往年来的早了些。”
“你!”那人有气,“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喝茶?!”
男子浅笑,唇角弧度不深,却能让人定心,“急不得,再说她是你至亲骨肉,若是这点能耐都没,岂不是怪哉?更何况你爱徒已深入虎穴,多少能拔下对方几口牙来。”
那人如炬般的目光敛起,来回踱了几步,“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合作的?老夫为何全不知情?”
合作?男子微微挑眉,“不敢担,时至今日我有什么资格与陌无双合作?不过是他事先来找我,单方面告知计划罢了。”
那人沉吟,觉得有些道理,毕竟以陌无双的心智,当今天下怕是没有第二人能与他匹敌,只是眼前男子,也不是完全没本事的,能在谈笑间运筹帷幄,算是对得起男子往日身份。
思及此,那人又道,“你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世,也应该知道她和你之间的关系。”
男子喝茶的动作一顿,眉宇化开,眼底有着毫不掩饰的温柔之色,“恩,是知道了。”
不及那人回应,男子继续,“所以那对伤害她的父女,我……绝不会轻饶。”最后几个字男子说的极其用力,显然老和尚二人是触及到了男子的底限。
“我这一生护过的人不多,一旦张开羽翼,谁还敢妄动,下场……呵呵。”男子并未说完,但从他眼神可以看出,那对父女必定难逃劫数。
半崖间,斐苒额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水,地下水仍在湍急涌动,空气愈发潮湿沉闷。
才第三成而已,就已经难以突破,莫非我这具身子不适合习武?斐苒如是想着,眉随之蹙起。
可天知道天涯海岸创立者,当初练就他自创的天罡法典,足足耗费了十几年的时间。斐苒能在短短几天便突破前两成,已经称得上奇蹟。
连陌无双等历任尊君亦是自幼开始修习这套心法,只不过天资有别,真正练到十成之人,寥寥无几,当然陌无双是其中一个,而慕言风只悟透八成,再要往上,并非他办不到,只是把时间和心力都花在了杨文淑身上。要知道从八成到九成,可是如同跨越鸿沟,一般尊君就算有这个天赋,也要几年时间才可能有所成就,所以更别提练至十成了。
就在这个时候,‘嘶—’熟悉的声音从斐苒头顶传来,极轻,轻易不可察。
斐苒微蹙的眉松开,“小白?”试探性开口。
‘嘶嘶!’不知是不是激动,蛇信子接连吞吐,顺着漆黑的峭壁蜿蜒向下,不多时两条毒蛇便寻到斐苒身边。
‘嘶!’黑暗中,白蛇乌熘色的眼异常明亮。
斐苒在关键时刻,故而没有看它,只快速道,“等一下,让我把小周天突破。”
练功分为小周天、大周天,不是真正天数的意思,而是内息通过奇经八脉走向,将精化成气,从而形成属于自己的内力,小周天只是开端,真正困难的是将体内脉络融会贯通,无论顺逆皆可游刃有余,予取予求耗之不竭的大周天。
有的人天赋好,就是因为奇经八脉生而遂通,内息游走平稳,但天赋不好的,如同老和尚,即便得了他人功力,也很难突破自身限制,无法控制脉络逆行。
以前斐苒不懂,现在可以说明白了七八分,只是对突破小周天耗费数日仍旧觉得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