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月凤眸眯了眯,“本王不想再重复一遍。”
不得已,老者再不愿也只能乖乖照办。
现在,斐苒眼看着韩世月和自己一样,身上不停落下金针,动了动唇,大叔,我没事,还是让他继续在我身上施针吧。
韩世月自然看懂了她的唇语,没有理会,只让老者加快速度,并且吩咐他稍后再替某女施针,有几处穴位必须放轻力道,以免她疼痛。
至此,韩世月不惜自伤,亲身试针的行为,可以说将对斐苒的疼惜做到淋漓尽致。
这是斐苒从未想过的,有人,有一个大叔竟会为她无私付出到这个地步。而她呢?容貌尽毁,一身功力不复,算得上是个一无所有的女人。
于是在心底轻嘆口气,斐苒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厌倦了争斗也厌倦了世事,如果可以,她的确很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不见任何人,不管任何事,所以王府……真能成为她最后的退路吗?
直到这一晚入夜,韩世月端着一碗汤药进房。
斐苒坐在床边,素手抚过玉颈,似在尝试发声。
韩世月上前,“小然子,先把这碗灵芝汤喝了,也许对你受损的声带有益。”
斐苒没有犹豫,从对方手中接过药碗,然而当她放于嘴边,闻到一股熟悉的异香……
“怎么了?”韩世月问,表情明显不解。
可斐苒的心再不能平静,为什么汤里会有这股异香?和她当日在所罗门外捡到的花瓣一样刺鼻,而那个花瓣,正是害燕云尘染上瘾症的毒药罂花啊!
斐苒不敢相信,大叔……大叔要害她?不会的,不可能……
“小然子?快告诉大叔,是不是哪儿又不舒服了?”韩世月担忧的追问。
说完发现她没反应,只端着药碗不停摇头。
“难道是这碗灵芝汤有问题?!”韩世月猛地抢过,“来人,将灵芝和药渣去替本王取来!”
然后气怒的坐到一旁,韩世月眉头紧锁,“该死!本王就应该亲手煎煮的!”
斐苒愣愣地朝他看去,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大叔……?
仍旧回不过神,斐苒只觉脑袋乱闹闹的,有人要害她,但……那人是谁?大叔?还是另有其人?可她已经毁容,也已经功力尽失,为什么还要继续针对……为什么……?
最后几名家僕将药渣呈上,韩世月看后立刻勃然大怒,“去把所有经过手的人,统统拖出去斩了!”
韩世月一声令下,家僕慌忙照办。
“该死!”留在房中,韩世月一拳砸向墙壁,声音之大,伴随着几滴鲜红落地。
“小然子,是大叔不好,都怨大叔,竟是连府中奴僕小厮都管不住。”
见此,斐苒张了张唇,想说什么,犹豫半晌终是咽下。
韩世月也不走,行至床边,下一刻大掌伸出,将女子的头埋到自己身上,“都怪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但凡给你送来的吃食,大叔都会亲自试毒,所以你放心,这是唯一也是最后一次遇到危险。”
韩世月给出承诺,也的确这么做了。翌日起,每次斐苒用膳前,他都会过来,不顾众人反对,也不让斐苒有阻止的机会,只立在门外,一道道试菜。
无微不至,甚至一次次为女子以身试险,斐苒看在眼中,眸光有瞬间变化,却是很快敛起,唇边换上一抹苦笑,当下在心中做出某个决定。
吴蜀国大乘寺
燕秦独自一人被关在禅房,门外有士兵把守,一连几日只有负责送饭的小和尚进来,吴玥再没出现。
对此,燕秦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只能一个人在房中不停踱步。
直到窗外传来响动,燕秦一惊,忙凑过去倾听。
“怎么办,所有房间都找过了,一个门众都未发现。”
“再找,也许有地牢也说不定。”
一男一女轻声对话,而且就在窗外附近,燕秦听得清楚,竟然是燕云尘和燕云芙!
于是趁着门外守卫不注意,燕秦推开窗,露出一条细缝,“你们怎么来了?”
二人瞬间禁声,片刻后燕云尘讶异地声音响起,“陛下?”
“恩,是朕。你们来大乘寺做什么?”
得到确认,燕云尘快速回道,“所罗门门众悉数被擒,关押在此,我们是来救人的。”
所罗门,吴玥,燕秦不禁失笑,“朕就是被那个左护法囚禁在这里,所以此人恐怕已经叛变,尚不清楚他现在的在吴蜀国的身份,但能调动军队,来头必然不小,指不定那位神秘的新帝就是吴玥。”
“不可能!”燕云芙即刻否定。
对她的坚持燕秦不以为然,只是再次开口,燕秦刻意避开这个话题,“你们先继续去找所罗门的人,待到有了确切位置,再来与朕会和,届时按朕的计划去办,不止能让所有人全身而退,还有希望能诱出那位神秘的新帝。”
当然了,他还要弄清楚斐然和这座寺庙到底有什么关联,为什么慕言风和陌无双要关押她。
之后入夜,燕秦睡意全无,时不时朝窗外探去,暗道那两人怎么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