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子这才压下怒气,恭敬开口,“是李采云,那日属下命人将她带回所罗门,当时李采云就有临盆迹象。”
哦?李采云怀孕了?斐苒有些讶异,而后一想,也是……她不止和吴清,还和当时宗政宣的替身,以及最后不幸遇到的一众暴民皆发生过关系。
“恩,所以孩子生下来了?”斐苒问。
“是,只不过……”面具男子欲言又止。
这事燕秦倒还真不知道,于是来了兴致,“怎么不说了?”
岂料,面具男子瞪了他一眼,胸腔不断起伏,隐有盛怒。
这么一来,斐苒愈发疑惑,“难道是孩子有问题?”
面具男子默了片刻,终是点头。
随着他动作,斐苒不禁陷入沉思。
一个天生有异的孩子……,而且还在所罗门出生,李采云就是再罪有应得,可孩子是无辜的,外加这个始终戴着面具的男人,自己看的清楚,他有着和吴清一模一样的双眼,二人究竟什么关系,奈何一直没找到机会问,所以现在……是不是该问他一问?也好明确之后该怎么样处置那个孩子。
想到这,斐苒动了动唇,“你……”
“门主!”面具男子忽然打断,“我和他没有关系,这一点属下可指天誓日。”
没有关系?那怎么会有一双同样的眼睛,斐苒明显不信,“那你真名叫什么?能不能褪下面具,让我看看真容?”
“门主恕罪,只这一件事,属下万不能从。”面具男子异常坚决。
“……。”这是横也不行竖也不行了?不得已,斐苒只好朝燕秦投去眼神。
怎么办?
咦~,终于想到为夫了~?
说正经的。
好好好,为夫这就出马~。
二人无声对话,然后燕秦唇边挂上惯有的魅惑笑意,缓缓起身,朝面具男子走近几步。
“啧啧啧~,不如这样吧,那个孩子交由朕处理,保证让他消失的干干净净。”
“不行!”面具男子急急出声。
燕秦也不理,摸着下巴自顾自继续,“若是个男的,丢去军中做杂役,若是女的,随便找个大户人家收下,以家僕的身份多少能保证吃穿,不至活活饿死。”
“你!”面具男子紧了紧拳,“孩子才出生,你就这般心狠吗?!”
燕秦挑眉,“怎么?又没让他饿着冻着,更没丢去乱葬岗任其自生自灭,哪里狠了?照朕往日做法,剜去双眼双耳,砍断四肢,做成人彘,丢进净房,这才叫不留后患~。”
说完也不看他,凑近斐苒小声说道,“怎么样?不如现在就让人把那孩子接过来?”
斐苒会意,当即应允,“好,我现在就去通知门众。”
“门主,不要……”面具男子放低声音,这一刻隐有恳求的意味。
“为何不要?那孩子和你非亲非故的,难不成天下所有身形不健全的孩子,你都要带回所罗门逐一照看么~?”燕秦阴阳怪调的反问。
“不,他是……”面具男子眸色隐忍。
“是什么?你要是不说,那朕只好将他带走,让这孩子从此消失,免得日后惹出麻烦。”燕秦继续蛊惑。
之后房内恢复安静,燕秦和斐苒不再追问,留时间给对方自己考虑。
就这样过了好半晌,面具男子终是沉痛的说出一句,“他是……我……造下的孽……”
?斐苒听的一头雾水,“你说那孩子……是你的?”
这怎么可能呢!
果然,面具男子缓缓摇头,“呵呵……”惨澹一笑,“是……吴清……”
燕秦和斐苒面色瞬间僵硬。
说笑呢?!此人虽不见真容,可从他的眼,能明明白白看出顶多二十五六啊,怎么可能会有吴清那么大的孩子?!
不能相信,感觉像有惊雷噼下,就连燕秦久居高位,见惯各类人心阴暗,此时亦是无法回神。
而面具男子身形摇晃几下,下一刻竟是颓废地半跪在地。
“你们可知……吴蜀为何至今未立太子?”
两人齐齐摇头,“为什么?”斐苒追问。
“呵呵。”面具男子笑地愈发苦涩,“因为当年,那位吴蜀皇看重,想要立为储君的皇子,突然失踪,吴蜀皇就此生出郁结,命所有侍卫大肆搜寻,未果,皇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出现过。”
听到这里,斐苒算是明白了什么,“所以你就是那位皇子?”
对方点头,眸底是化不开的沉痛。
“那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何要离开皇宫?还有吴清……吴清不是三皇子么?和你名义上,应该是兄弟关系吧?”
这一回面具男子没有回答,狠狠一拳砸向地面,发出一声巨响。
“是那个贱妇!那个贱妇!为稳固地位,生怕来日父皇驾崩,我登基后会让一干妃嫔去替父皇守陵,竟是……对我狠下毒手!当时……呵呵……我才刚刚年满十岁……”
越说,面具男子越是痛苦,光从眼睛就可以看出,他有多恼,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