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自从韩幕辽生母性情大变,他……再未感受过世间最平凡也最难能可贵的亲情。
现在连唯一的亲妹也将要离开人世,韩幕辽忽然觉得很冷,从今往后是不是再不会有那种让人暖心的温情了?
他不确定,只能在心底嘆气,罢了……高处不胜寒。某女清冷的话语不觉间在脑中浮现。
下意识抬眸,韩幕辽朝那个同样站在另一侧巅峰的绝色女子看去。
当真高处不胜寒么?可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陪伴……
众人心思各异,直到幽幽月色下,一身灰白长袍,某个面容似是陌生又似是熟悉的男子缓步走近。
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就见来人容貌惊世,双眼如炬炯炯有神,一身单调长袍却是将他翩翩气度发挥的淋漓尽致。
没人说话,只有燕秦阴阳怪调的发出一声,“切~。”
之后慕言风在众人面前站定,扫了眼韩幕辽手中奄奄一息的女子,表情未有变化。
见此,燕秦不免觉得奇怪,怎么老傢伙对自己女儿如此冷淡?
疑惑之际就听慕言风开口,“果然是你。”一句话是对黑袍女子说的。
斐苒上下打量他一番,难道是那老头?
像又不像……
于是没有作声,只静等对方下文。
“小小年纪,自立邪教,难道父母从小没有教过你为人处世的道理吗?!”又是一声,慕言风明显在斥责对方。
父母?还说她没家教?
这不是戳中斐苒痛处是什么,所以面色快速变冷,斐苒双眼眯起,“那也轮不到你多管闲事!”
岂料话音方落,‘啪—’慕言风隔空一记掌掴。
“不识礼数,更不懂规矩,今日就让老夫代你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
眼看慕言风就要出手,燕秦一个闪身挡到斐苒跟前,漂亮的桃花眼闪了又闪,“老傢伙,你敢!”
上次在比武场就想废了斐苒,这次居然还敢当众打她脸?!
思及此,燕秦怒极,哪里还管的上什么尊师重道,出口就是一句老傢伙。
慕言风一愣,“你……”
“托你洪福,朕不过功力尽废,一条命还好好的留着~。”燕秦冷嘲热讽。
对这件事慕言风悔恨不已,奈何木已成舟,燕秦重伤是不可挽回的事实,所以黯然离开,而后私下命爱徒陌无双前往救治。
现在亲耳听到燕秦话有怨怪,慕言风皱了皱眉,终是没能给出一言半字。
气氛一时僵持,之后慕言风想到今日来的目的,很快敛起心神,继续朝某女冷冷看去,“别以为有人护着你,老夫就奈你不得。”
斐苒摸了摸明显肿起的侧脸,银牙暗咬,气到浑身颤抖。
简直欺人太甚,没有父母是她能选择的吗?!前世孤苦无依,每每看到别的孩子有家人陪在身边,对方手中哪怕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棒棒糖,自己的目光都不能移开,眼眶渐渐发红,直到发现路人纷纷投来奇怪的目光,才反应过来那孩子早已在家人的陪伴下走远,而自己……泪流满面。
所以亲情,不止是韩幕辽,亦是她斐苒心中最最渴望的东西!
可眼前之人,不止戳她痛处,还……动手打她?!
一股热流快速涌上斐苒心头,是气怒,是滔天怒火,是能轻易让人失去理智的炽热火焰。
斐苒双眸一点点变得猩红,五指收拢,眼看着就要爆发。
“不要和他动手,他是天涯海岸上一任尊君,你不是他对手。”燕秦小声说了句。
没能逃过其余几人的耳朵。
一个个闻言面露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容貌惊世的男子,竟然是天涯海岸上一任尊君?!
那也就是……陌无双口中的师尊?!当日衣衫褴褛的糟老头?!
只有斐苒眼底似能喷出火焰,堪堪压下心中怒气,知道燕秦说的对,也知道自己的确不是他对手,现在硬拼,先不说她,所罗门门众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然而慕言风却是不依不饶,好像在故意激怒斐苒一样,继续冷声说道,“怎么?畏首畏尾,你的那股子狠辣劲呢?难道只敢欺凌弱小,见到我这样的就不敢动手了是不是?!”
“习武是用来锄强扶弱的,不是让你这种没人教的东西肆意欺凌无辜的!”
不得不说,慕言风的话露骨难听,别说斐苒本人,其余人也无法继续忍耐。
就有宗政宣率先迈出一步,“老尊君此言差矣,大公公行侠仗义,我等曾先后受过她恩惠,相较之下,韩幕贞为人奸诈,话语粗鄙不堪,动辄出手打骂,老尊君当日比武场上却是处处维护此女,呵呵,晚辈怎么觉得老尊君你,反倒有那么些年迈昏庸的意味。”
“正是,本王身为她叔父,也对韩幕贞的行为看不过眼,根本不配拿来和斐然做比较,还有今日是老尊君你先对斐然出言不逊,她又何必处处讨好阿谀奉承?更甚者依本王之见,你还需向斐然道歉才对。”
凉王义正言辞,说完心疼的看向某女,“一会随本王回府,我亲自替你敷脸。”
被燕秦挡到中间,“朕自会替她处理伤势,王爷年长,入夜后理该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