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所以要去看她,之前有将半身功力相传,想来问题不大。”
随着他话音落下,女子却是身形一顿,很快抬眸,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震惊,“什么?!你……你当真这么做了?!是传给韩幕贞?!”
语调很怪,就连说辞也明显有异,因此慕言风眉头皱的更紧,“自然是韩幕贞,难道……”
“没……没什么。”意识到自己失言,女子连忙改口,“就是随口问问。”
“哦?”引起慕言风疑心,“你从不随口。”
女子眼神闪避,似是不敢看他,“你会变,我也会变……”
对此慕言风不语,房内一时安静。
直到门外响起宫婢通传声,“陛下驾到。”
始料未及的情况,女子一惊,刚要起身,发现身旁哪里还有他的身影,蒲垫,佛珠,供奉的佛像,内设一成不变,而慕言风却是如同来时一样,消失的无声无息。
长公主寝殿
韩幕贞依旧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似是随时会断气。
灰白长袍,男子飘然落地,缓缓行至她床边,看了半晌,而后不断摇头。
把脉,施针,动作干练一气呵成,只是额上微微沁出汗水,可见慕言风损耗了不少元气。
然后想起杨文淑刚才怪异的言语,慕言风略一沉思,再次上前,指尖覆上韩幕贞细腕,久久不曾离开。
时间淌过,慕言风面色不断变幻,从初始淡淡到后来犹疑,直至发现了什么,手猛地缩回。
最终朝韩幕贞看去,床上女子睫毛轻动,隐有要清醒的迹象,慕言风不为所动,就这么静静等她醒转。
此时昏迷多日好不容易恢复意识,韩幕贞一点点睁开眼,不想竟是看见一个仙姿绰约的人就立在自己床边,一时没能反应。
“你……你是谁?”好半晌,韩幕贞问道。
发现对方不语,韩幕贞扫视周围,复又开口,“这里是本公主寝殿,男女授受不亲,还望你能快些离开。”话是这么说,可韩幕贞明显带了几分羞怯。
这么一来慕言风原本压制的情绪即刻腾起,“说,是不是自幼起每日服用汤药,味苦、辛、甜。”
韩幕贞不解,但在自己小的时候,母后的确有命宫人日日煎药,名曰益气养血,所以看着这个风姿绰约的男子,韩幕贞晃神之余愣愣点头,“恩,自幼不曾间断,每日晨起必会服食。”
刚一说完,面前之人眸底瞬间起了变化,整个人看起来愤怒不已,韩幕贞愈发疑惑,“怎……怎么了?”
“你的命,老夫今日不会取,但先前传于你的内力,现在必要收回。”毕竟上了年岁,慕言风顶多是容貌看起来年轻了些,实则与先皇同龄,故而自称老夫。
韩幕贞却是睁大双眼,“什……什么?!”不敢信,只以为他和斐苒一样,是在卖弄身份。
之后不及韩幕贞反应,慕言风直接出手,女子体内浑厚内息一点点被对方掏空,速度不快不慢,和当初传她内息时一样,耗费约莫大半个时辰方才结束。
再没内力傍身,韩幕贞只觉手脚力道忽然消失,这一刻整个人软绵绵的像滩烂泥般跌趴在床上。
“你……你……到底……是……谁……”
蠢笨如斯,到现在还猜不透来人身份。
慕言风也不多话,对这样一个行为卑劣的女子他没有狠下杀手已是万分宽容,只在离开的时候留下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就这样慕言风走了,调转方向,再次去了太后宫中。既然韩幕贞不是他后嗣,是杨文淑从小餵药强行改变她体质,造成对茴香过敏以及患有心病等等假象,那么自己的女儿在哪里?那个女人刚才可是说过,她在受苦……在受苦啊!
……
“母后。”韩武国新帝面露威严,现在即便见到她,也不会表现得太过恭敬。
女子闭眼,手中佛珠捻动,口里念念有词,未有对韩幕辽作出回应。
新帝冷笑一声,朝身旁内侍投去眼神。
药碗很快端上。
“母后,儿臣心繫您康健,特意命人备了碗补身子的汤药。”新帝开口,眉宇间‘川’字不变,语气是明显的淡漠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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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二章 月黑风高,是谁将她带走
新帝话落,内侍颤巍着手将药碗呈到太后面前。
“太……太后请用。”
杨文淑这才停下手中动作,将佛珠轻轻置于佛台,双手合十默念了句什么,而后缓缓起身,与新帝平视。
气氛变得僵持,内侍始终低着头,唯有双手抖动的愈发厉害。
“呵呵。”突兀的杨文淑发出一声淡笑。
韩幕辽也不看她,“母后,请吧。”
无情的声音,无情的双眸,韩幕辽比刚刚继任时还要心狠。
杨文淑收回目光,似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没有叫喊没有发狂,只伸出手接过那只做工精细布满蓝白花纹的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