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太医不断颤抖的手忽然收回,害怕的跪趴在地,“大公公……陛下……陛下他……”这是欲言又止了。
见此斐苒心底咯噔一沉,“没……救了?”
太医却是猛地摇头,在看到陛下朝他投来威胁的眼神后,咽了咽口水,“大公公恕罪啊!陛下他……伤势严重,怕是……怕是要休养数月,方能恢复如初。”
一颗悬起的心落下,斐苒挥退太医,忙坐到燕秦床边,“听见了吗,你没事。放心休息就好,以后我会日日在此照顾你起居饮食,定不会再让意外发生。”
男子闻言漂亮的桃花眼快速闪过喜色,转瞬即逝,缓缓抬首朝某女看去,“朕……担心你会累着……”
摇头,斐苒替他掖了掖被角,“无妨。”
另一边洪尘动了动唇想说什么,终是咽下。识趣退出,把空间让给这两人。
不是她真有这么大方,而是看不下去,一国之君为挽留心上人做到这份上,实在太过卑微,洪尘不忍,怕会一个激动直接将真相道出。
此时燕秦目的达成,眼睑再次下垂,“韩幕辽他……”
“不必理会。”斐苒话语很冷,显然是未把那人放心上。
燕秦唇角微不可察的勾勒,很快抬眸看向对方,“如果他使手段呢?”
一双桃花隐有水波,这一刻燕秦看起来像只即将被人抛弃的可怜小狗。
斐苒为自己生出的这个想法感到抱歉,怎么说人家也是帝王,拿去和小狗相比,不太合适……
于是别开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办法对付的。”
发现她今天特别温和,燕秦心念一转,之后竟是伸出手覆到她手背,感受到某女下意识后退,燕秦也不管,反而抓得更紧,“答应朕,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也不会离开,好么?”
说完不及对方回答,燕秦继续,“朕知道你是女人,也知道你来自异世,光这两点就足以让你宽心留在朕身边了,不是么?”
是的,他的话没错,人与人之间只有坦诚相对,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真正觉得放松,不需要全身戒备。
可燕秦没有想过,他……瞒了斐苒一件大事,而且这件事待到日后捅破,还能得到对方原谅么?怕是,很难了吧。
现在斐苒刚想开口,内侍突然进来通传,“有禀陛下,有禀大公公,韩武国君在外求见。”
燕秦下意识皱眉,“他来做什么?”
内侍不敢有他连忙回道,“奴才不知,只见他面色很冷,心情似是……不佳。”
“让他回去,就说朕伤势严重,现在不宜见客。”燕秦直接回绝。
对韩幕辽,斐苒也是一样看法,韩幕贞既已被毁,自己目的达成,和此人之间理当再无交集。
可内侍退出去不久,很快门再次被人打开。
还以为是内侍回来,两人并未挂心,直到来人走近,气息明显不对,斐苒转头,紧接着皱眉。
“呵呵~,老身倒是不知,身为国君竟也会不识礼数。”某女嘲讽开口。
对方一身明黄长袍,眉宇间是不变的淡淡‘川’字,鲜少遭到冷遇,也未动怒,只威严地说出一句,“考虑的如何。”
斐苒轻嗤,“皇后?就凭你韩幕辽也想控制老身?”
韩幕辽不语,静静看了她半晌,方才回道,“别忘了,青兰院那八个小太监的命还在朕的手上。”
直接威胁,这一刻韩幕辽同样决绝不留余地。
发现某女身形顿住,燕秦暗道不妙,立刻代为出声,“一国之君,拿他人性命相要,逼人成婚,当真卑鄙,你这么做和韩幕贞又有什么区别~!”
韩幕辽却是笑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大事~?呵呵,怎么据朕所知,此等终身大事需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韩武国君这不拘小节要是传出去,岂不遭人诟病,再想做大事,如何能成?!”
燕秦话落,韩幕辽面色不变,“能与不能,非你一人可断言。”
二人争锋相对,气势几乎相当。
直到燕秦忽然发出一声轻咳,斐苒回神,赶忙问道,“又不舒服了?”
声音是自她变化以来,从未有过的温和,所以韩幕辽眉宇皱的更紧,“回去韩武,朕会命太医院想办法,替你消去脸上胎记。”话语依旧很冷,可明显是有在为她考虑。
燕秦不解,朝斐苒投去疑问的眼神,胎记?你脸上哪儿有胎记,朕怎么从未见过?
斐苒朝他摇头示意禁声,而后对韩幕辽给出回应,“那八人若是少一根头发,老身必会取你首级,信与不信,你大可等着看。至于去韩武,抱歉,老身只一句话,不可能!”
她的反应早在韩幕辽意料之内,所以撂下最后一句,韩幕辽负手离开,“好,朕拭目以待。”
确定人走远,燕秦才再次紧张的看向斐苒,“别去韩武国……青兰院八个太监,朕会用城池去换。”
八个奴僕的命,可以换得城池,这在无论哪一位帝王眼中,都是再划算不过的事情,所以燕秦料定韩幕辽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