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幕辽不理,只怒目看向某大公公,周身是毫不掩饰的帝王之威。
对他,斐苒自是不屑,但碍于燕秦和无辜苍生,一句有本事放马过来,咽下,转口道,“快带她走,少在这里碍眼!”
之后韩幕辽上前,将自家亲妹扶起,“可有伤到哪儿?现在告诉皇兄,一定替你出头。”
有意无意的说给在场众人听,话落更是将怔怔失神的韩幕贞打横抱起,“走,这里冷,皇兄带你回去。”
在经过某大公公身边的时候,韩幕辽又刻意停下脚步,眸光变暗,“记住朕说过的话!”
在一个前世孤苦,现世同样无父无母,从未体验过亲情的大公公面前,韩幕辽的行为可说的上刺眼。
因此斐苒紧了紧拳,终是未说什么,心中却是想法颇多,这样一个卑劣女子,先有陌无双护着,后有老尊君接连出面,现在又换成了兄长,呵呵……真是可笑,当真可笑!
陌无双全程不语,目光始终停留在某女身上。
此时薄唇微动,很轻的说出一句,“你……可有伤着?”
这是他忍了很久才决定问出口的,生怕她真有哪里受伤,自己可能会无措也可能会失控。
然而发现她没反应,陌无双犹豫片刻,抬步上前,“让我看看,好么?”
四周寒风阵阵,男子莹玉般的指尖一点点靠近某女,很慢,明显在担忧什么,在将要触碰到斐苒手腕的时候,被她避开。
斐苒回过神,对陌无双的举动一言不发,只朝燕秦走去,“明日举办祭祀。”
是的,斐苒已作出决定,尽管时机不一定成熟,但在看到那刺眼的一幕后,她不想再等了,说是出于嫉妒也好,仇恨也罢,反正现在自己只想快速解决这个令人深恶痛绝的韩幕贞!
直到他们走远,陌无双仍旧立在原地,指尖僵硬。
祭祀,呵呵……,白袍男子忍不住在心底苦笑。
另一边,将韩幕贞亲自抱回住处,韩武国新帝不似往日威严,温和地朝躺在床上的女子发问,“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么?”
发现她还是和刚才一样眼神木讷,韩幕辽习惯性皱眉,“来人,去请太医。”
像是被电触到,韩幕贞瞬间回神,“皇兄,贞儿无碍。”
“哦?”韩幕辽不解,“那你何故一直发愣?”
这一刻韩幕辽仿佛又回到往日那个淡雅如雾的太子形象,话语轻浅,听起来能抚人心绪。
话落,韩幕贞眸光一点点朝他移去,整个人看上去呆滞,“皇兄……”
“怎么了?”男子追问,神色看起来担忧。
“那太监……那太监……”声音不稳,韩幕贞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见此,韩幕辽顺势坐到床边,轻抚对方发顶,“说吧,皇兄听着。”与其说是拿她当亲妹,不如说是拿她当孩子般照顾。
韩幕贞再次抖了抖唇,“他……那太监是个女人……”
不大不小的一声,落入韩幕辽耳中,整个人瞬间僵住。
“我……我摸到了……她……太监她……真的是个女人……”
韩幕贞断断续续的声音在房内萦绕,可韩幕辽未能听进去,过往情景在脑中快速浮现,朝堂之上二人公然对抗,朝堂之下二人有过敌对,也有过一段不深不浅的经历,然而无论如何,自己也没想过,这样一个实力高深,终日游走在各类阴谋诡计中的斐大公公,竟然是个女人……
燕秦知道么?宗政宣知道么?他们一个身为国君,一个身为她心腹,当真不知情么?
尤其宗政宣,曾经满脸喜色,欲言又止的举动,怕是……早就知道了吧!
对此韩幕辽觉得非常可笑,所以宗政宣来燕文是为博这个女人欢心?呵呵!
“皇兄,她……她这是欺君大罪啊!”韩幕贞神智逐渐回笼,这一刻竟是直接给大公公定罪。
“你可还记得当初她是如何祸乱朝纲的?现在来了燕文,又是如何落我韩武国颜面的?这样一个贱人,皇兄,你绝对不能放过她!”
韩幕贞越说越激动,之后更是从床上爬起来,抓住韩幕辽手臂大力摇晃,“皇兄我们现在就去把她的身份曝光!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阉党是女人假扮,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卑贱女子!”
面对韩幕贞愤慨,韩幕辽眉宇紧皱,却是未说什么,只在心底快速权衡利弊。
“皇兄!一定要听贞儿的话,不然必会酿成大祸!你想想看,这个太监现在有燕秦做后盾,又得了四大家族之首宗政家的支持,还有尔朱,对了尔朱!我在燕文的时候听闻尔朱也被那太监收服,家业悉数充公,燕文的实力已远超我韩武啊!继续纵容,这个该死的阉党只会越来越跋扈!”
韩幕贞误打误撞,先前几番言语皆是未能打动韩幕辽,直到这番话出口,韩幕辽面色开始有了变化。
被宗政宣背叛的心情再起,外加自己和斐苒无论当初在朝堂还是现在,皆站在对立面,所以这样一个女人,绝不能容!
“这件事皇兄知道了,自会想办法对付,你先休息,不过记得,大公公是女人的事暂时不宜对外声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