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额上冒出冷汗,“哪……哪里的话,都怪我当时眼瞎,春公公您可别往心里去啊……”
“哼!”小春子仰头发出一声冷哼。
之后几套黑丝长袍很快呈上,小春子接过一件件仔细检查。
内府总管忙凑上脑袋,“春公公您慢慢看,细细地看,这些吶~都是我特地命人赶制,用的料子,全是御用的~好着呢!”刻意压低嗓音小声说道。
敢用皇帝老儿的东西,不得不说这位内府总管为讨好某大公公,确实下了狠心。毕竟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的脑袋早晚得搬家。
青兰院,斐苒在床上打坐。小春子躬身进入,将新制的衣袍放到一边后无声退出。
斐苒双眸半睁,快速扫视,眉有片刻轻蹙,最终收起心神,面色恢复冷然。
直到前厅传来响动。
“哎哟孙大人您且停步,干爹说过谁都不见吶。”
吏部尚书孙仲寅一撇鬍子,“哼,你都未去通传,怎知大将军不会见我?!”
“这……”小春子明显迟疑。
“我有急事找大将军,你快让开!”
“别别别,要不孙大人您先等着,春子我这就去问问……”
话音方落,黑色长袍,斐苒头戴纱帽飞身出现。
不等二人反应,“何事。”斐苒开口话语极简。
孙仲寅还在为对方突然出现感到惊讶,闻言连忙作揖行礼,“下官参见大将军。”
等了半天那人没有反应,孙仲寅悄悄抬眸看去,发现黑纱掩盖下某人目光似是阴冷,身形一颤,孙仲寅收回视线继续躬身说道,“大将军莫怪,下官此次前来是有二事禀告,其一工部侍郎方守信……”
“他活不过今日。”斐苒打断,声音满是煞气。
孙仲寅咽了咽口水,“是,大将军英明。其二,四皇子韩艺卿带兵出征,但下官收到消息,说殿下迟迟未赴战场,而是带兵去了趟燕文国的开元县,至今没有音讯。”
韩艺卿……
斐苒摩挲着袖内匕首,片刻后,“韩正天怎么说。”
直呼老皇帝名讳,对他,斐苒不再避忌。
孙仲寅再次咽了咽口水,“陛下未有说法。”
“韩艺卿不会有事。”撂下一句,斐苒一个纵身消失在孙仲寅面前。
是的,既然韩武皇不追究,那么韩艺卿自然不会受责,更何况大公公回国的事情早已传开,想必不出多日远在开元县的韩艺卿便会收到消息,重新赶赴战场。
至此,几乎没人把这齣插曲放心上,也就更没人会想到正是因为这齣插曲,导致了日后太子与四皇子对立,连带的,再次视大公公为国之大患。
“北漠战事可有新消息传来?”太子韩幕辽正在和麾下官员谈论朝政。
话音落下,一众官员摇头,“殿下,臣等担心……四皇子再这样下去,会彻底归顺奸党一派……”
此人说话的时候显得迟疑,不是他有心离间,而是想着太子和四皇子皆为陛下子嗣,陛下一直期望二人能齐心协力将韩武国发扬光大,眼下若不想法子遏止,怕会成为日后祸害。
这一点太子心里亦是清楚,“此事本宫自有主张。”
说是这么说,可当真要劝父皇削弱韩艺卿兵力么?目前为止,太子还不想把事情做绝。
“殿下,皇后娘娘传话,请您过去一趟。”
因着政事尚未谈完,太子摆手,“本宫稍后会去。”
宫人不动,继续躬身说道,“还请殿下见谅,娘娘说……让您现在就去。”
见此,一众官员识趣地起身,“殿下,臣等先行告退。”
人走后,太子轻嘆口气,“母后急着找本宫何事?”
宫人摇头,“奴才不清楚,只知道娘娘是在听闻比武招亲一事后,才命奴才赶来传话。”
太子笑笑,表情有些讥讽,母后居然也会关心韩幕贞?呵呵~。
另一边,女子一身布衣跪坐于蒲垫,口中念念有词。
“见过母后。”太子进房后朝她行礼。
日常礼佛,皇后和往日一般,装扮得清减。
“本宫听闻比武招亲乃斐公公提议?”皇后开口,声音淡淡。
太子微不可察的皱眉,“回母后的话,确是斐然提出。”
“荒唐!”毫无预兆皇后勃然大怒,“身为太子,为何不阻挠这件事?!”
不明白她为什么动气,太子当即下跪,“母后息怒,儿臣……并不觉此事有何不妥之处。”
“哦?”皇后语气转冷,“难不成你也和他一样,想看斐公公的好戏?”
他,指的自然是皇帝。
因此太子抬眸,目光复杂地看向对方,“母后……您就是这么看待儿臣的?”
皇后视若无睹,“无论你怎么想的,这件事必要阻止,听明白了?”
“为什么?皇妹在天涯海岸多日,如此一来不是正好可以试出无双如玉对她是否有心,更何况她已到嫁娶的年纪,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