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燕秦嘆了口气,“来人,去传太医。”
说完这句继续埋首批阅奏章。
是的,这已是燕秦能为她所做极限。女子正值大好年华,却成为稳固权势的牺牲品,一入深宫等同笼中鸟雀,燕秦无法做到关心,无法做到宠爱,也无法彻底漠视任其自生自灭。
所以即便不喜,还是由了她夜夜在旁弹奏。
毕竟从此以往,她,将独守空房,会是一个没有子嗣,无人送终的可怜之人。
但说到子嗣,此时燕秦不禁想起某人。
呵呵,如果换作斐然……自己又当如何呢?
也许……不出三年,他们便能儿女成群?
为这个突然萌生的念头感到好笑,不自觉的,燕秦薄唇轻轻勾起。
自从进宫,贺楼莺莺就没见陛下笑过,当年那个始终唇角含笑,善于魅惑人心的燕秦去哪儿了?
还是说……陛下的笑从来不对她,又或者陛下的笑,只是用来伪装的手段……
现在再见那抹熟悉的笑意,贺楼莺莺虽心中苦涩,可仍是看痴了,一时半会回不过神。
直到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出于习惯,先是替女子把脉,而后才细心包扎。
全程燕秦没有看过一眼,更别提什么悬丝诊脉。
那是对某人,他才会有的在意。
“陛下。”一名内侍突然进殿。
看见太医正在替女子上药包扎,踌躇片刻后走到燕秦身旁。
“陛下,您等的那个人来了。”刻意小声开口。
因此贺楼莺莺并未听清内侍说了什么。
只知道燕秦听后,连忙放下手中纸笔,“在哪?”语气显得焦急。
“在……”内侍看了眼贺楼莺莺,再次压低声音,“还在路上。”
燕秦顿了顿,“摆驾,朕要亲自去迎!”
“是。”
内侍很快退出。
贺楼莺莺心有疑问,陛下亲自去迎?难道说来了什么很重要的人么?
“陛下……臣女斗胆,敢问……”
“你好了之后回去瑾宸宫,朕要招待贵客。”燕秦没有等她说完,直接下令。
走到门口,燕秦又想起什么,“日后若非传召,不得再擅自来坤干宫。”
坤干宫,乃燕秦寝宫,因着斐然关系,现在是彻底下逐客令了。
贺楼莺莺瞬间禁声,陛下……是怎么了……
一个不好的念头随之浮现,回想当日,陛下透过她,明显在看其他人,莫非……莫非是陛下的意中人要来?
贺楼莺莺变得不安。
“如霜……”
“大小姐,您怎么起来了,太医还在替您包扎呢。”
“不,你快扶我出去。”贺楼莺莺看起来焦急。
如霜不解,但毕竟主僕有别,感情再好也不能驳了小姐意思。
于是扶着贺楼莺莺,二人离开坤干宫。
路上,贺楼莺莺走的很快。
“大小姐,瑾宸宫的方向在那儿……”
“如霜,你先随我去一个地方。”
“好好,但小姐您慢点走,天黑地上又都是积雪,如霜担心您摔着。”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贺楼莺莺几近小跑。
最后来到一处高台。
“大小姐,这么冷的天,您为什么来这?”
贺楼莺莺摇头,“别说话,陛下耳力敏锐,你且和我一同看着便好。”
如霜想问,哪儿有陛下?
可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下,好吧,既然小姐这么说她照办就是。
……
“你是说斐然已进城?”
“不错。”
“消息是否可靠?”
“可靠,是我手下亲眼看见,现已让城门都督想办法阻拦他入宫。”
尔朱禛佳听后沉默。
“怎么样,有何看法?”相较之下,贺楼无极显得焦急。
之后尔朱禛佳轻嘆口气,“只怕是拦得了一时,拦不住一世啊!”
“这……”贺楼无极又岂会不知,大晚上来登门造访,就是想听听他的意见。
此时尔朱禛佳起身,凝眸看了眼窗外天色,“陛下怕是已经知悉,凭你我二人又怎么可能瞒下此等大事。”
“不如杀人灭口?”贺楼无极提议。
不出意外遭到对方冷眼,“别忘了他是斐然!神功盖世,谁能都动得了他?!再说,陛下想招揽此人,你何故要灭口?疯了不是。”
贺楼无极却是摇头,“总觉得陛下对他所表现出的紧张……有些过头。”
“恩,的确太过在意。”对于这点,尔朱禛佳表示贊同,“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最好的做法是按兵不动,看看对方来意,况且陛下马上大婚,一切还是小心行事为妙。”
“那依你之见,咱们就这样不管了?”
尔朱禛佳沉吟片刻,“倒也不是。我有个想法,你看看如何。”
“什么法子?”贺楼无极等的就是这句话。
“美人计~。”说完,尔朱禛佳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