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第一回斐苒没听见,现在人都走到跟前,怎么也该回过神了。
所以某女抬眼,方守信?
先是感到惊讶,而后想起他的女儿惨死在青兰院,斐苒不禁感到自责。
“方大人……”大公公想要道歉。
“好好好,看到将军无碍,方某也就放心了。”方守信看起来宽慰,而后轻嘆口气,“哎,将军您有所不知,自从仪仗队出事,下官和孙大人别提多忧心了。奈何政事缠身,实是走不开。”
对方语气真诚,斐苒听后不免感动,“那个……抱歉。”一句话包含了千言万语。
方守信似是一愣,“将军何故?”
斐苒咬着下唇,想要说方若悠的事却不知如何启口。
见斐公公这般,方守信明白过来,“呵呵。将军,那件事莫要再提。方某既已将人送进宫里,是死是活当是她自己的造化。”
“方大人你……”
“下官岂会不知?罢了,一切都已过去,方某自当向前看。何况家中还有其他子女,不少她这一个。”
方守信的话可以说得上冷情。自己女儿惨死,一句‘家中还有其他子女,不少她这一个’就算翻篇了。
因此斐苒微微皱眉,无法苟同这样的说法。
“对了大将军,您何以在王府门外?为什么不进去,王爷不是对你青睐有加么?”方守信转移话题。
斐苒本欲再说什么,想到是别人家事,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老身恰好路过。”没有提假王爷一事,事关重大,还是少些人知道的好。
之后寒暄几句,方守信称还有要事,便先行离开。
某女看着他背影,止不住暗道古代女子多可怜。男尊女卑的思想,早已深入人心,想要扭转,怕是不可能了。
斐苒继续踱步。
并未发现暗中,两道黑影正在悄悄逼近。
眼前一黑,某女只觉颈后遭到重击,即刻昏死过去。
啊……餵……,别老打脖子行不行,会断啊……
这是倒下前,斐苒仅存的最后一个念头。
……
“找死!”
“杀了他。”
“就凭你们?”
耳边传来打斗声,陷入昏迷的大公公睫毛轻颤。
“怎么办?”
“撤!”
似有一方获胜。
“斐然,快醒醒!”
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怀抱,大公公睫毛再次颤动。
“斐然?”那人继续叫唤。
“唔……”发出一声低吟,最终在对方紧张的目光下大公公缓缓醒来。
“没事吧?有伤到哪儿么?”
“宗……政宣?”斐苒刚醒,就看到一个放大数倍的脸在自己眼前晃悠。想要起身,颈后传来痛感。
“嘶~。”某女倒吸口冷气。
“先别动。”话落,宗政宣伸手轻轻覆上对方后颈部位,“你被人打晕了,幸好本相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边说,边替‘他’轻揉淤血部位。
斐苒觉得痛楚减轻,但……这姿势好像不太妥吧?
“我没事。”避开他触碰,大公公勉强从地上爬起来。
宗政宣手有瞬间僵硬,而后付之一笑,“无事便好。”
云淡风轻,左相併未对此感到尴尬。
斐苒快速整理衣袍,随后想了想,“谢谢。”礼貌却仍旧带了分疏离。
这回宗政宣眸光微黯,“你……当真要做到这般绝情?”
无论他们怎么弥补,都无法原谅过去的事情么……
“抱歉,老身向来如此。不喜与人过多交集。”
宗政宣不信,“那凉王呢?”
其他人宗政宣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一点,斐然对韩世月有着比旁人更多的关心。从‘他’刚回国,直奔王府确认凉王安危便可知晓。
闻言斐苒淡淡一笑,“王爷以命相救,如今这份人情,老身必是要还清。至于其他,老身……”说的到这,斐苒垂眸,神情显得落寞,“老身福薄,出身卑贱,没资格和任何人攀交情。”
是的,陌无双告诫言犹在耳,她命中注定要和人保持距离。
所以无论男女,只要可以,她都会离得远远。
受到气氛感染,宗政宣眼神渐渐柔和,“本相不介意你的身份。”
话里带话,这一刻也许连宗政宣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想怎样。
是和一个公公相好?或是当作挚交?他不知道,也许都好,又也许都不好。
斐苒没有接话,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而宗政宣在没想清楚自己的心思前,决定不再执意这个问题。
“你怎么又来王府了?”宗政宣转口发问,只是心里已有了计较。
思绪拉回,斐苒想起简离和珍珠还在里头。
“我怀疑一件事,现正想办法证实。”
“恩。”宗政宣颔首,“的确,凉王有问题。”
斐苒讶异,“你也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