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此言一出,殿内瞬间譁然。
西北边防,不正是四皇子镇压北漠部落的战场么?
怎么……难道斐公公还从中作梗不成?
也有斐然一派的党羽,即刻跳出来反驳,无凭无据如何取信于人。
所有人中只有某位大公公依旧立在原地,心思百转千回。
太子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握有证据……
唉,斐然啊斐然,你说你都犯了些什么事,要她这个初来乍到的倒霉蛋来收拾残局~!
面上却是平静无波,仍旧摆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父皇,您请过目,这是儿臣从户部、兵部、工部调出来的备案卷宗。”
说完,太子将三沓簿册呈上。
“其中用红笔圈出的,正是斐公公贪赃实证。”
朝堂随之恢复安静。所有人都在等陛下发话。
斐苒额上不禁冒出冷汗。
“斐公公。”合上卷宗,韩武皇发声,语气略带威严。
某女心底一沉,赶紧上前。
“朕希望你能给出合理解释!”
呃……
解……解释个球啊……她怎么知道斐然做没做过……
“老……臣,可否先看看卷宗?”紧张得舌头都在打结。一会老身,一会微臣……,那么多自称,真是麻烦。
韩武皇瞥了宗政宣一眼,对方面色很淡,看不出什么。
于是再次转向斐然,“准了。”
某女接过簿册,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她头疼。
幸好最下方均有标记粮草进出库的数额。
时间似是静止。
太子一脸笃定,宗政宣神情没有变化,心底却是画上问号。
因为韩武国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身为第一奸臣的斐大公公,没有……学识。
斗大的字认不得几个,更别说看帐册了。
若是换成平日,此人必然一拂衣袖,满脸怒容的狠瞪太子。
最后按照惯例,斐然当众丢了面子,陛下心满意足,双方‘各打五十大板’。毕竟大公公武艺卓绝,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陛下千金之躯,如未有确实把握能将此人一击击杀,是万不敢兵行险着的。
可现在……这位公公居然主动要求看帐册?
总觉得有什么事正在一点点脱离自己掌控……
宗政宣心底不解的同时,第一次认真审视斐然。
“不对,这三本卷宗有问题!”斐公公突然出声,再次快速比对手中簿册。
神情严肃,不知道自己这一刻坚定不移的口吻,如同一道鹰啸划破天际,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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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轻抬下颚
韩武皇皱眉,斐然能看懂卷宗?
转念一想不可能,想必是今日太子弹劾,先一步被奸党察觉,这才做好了准备。
之后就见斐公公举起一本簿册,“陛下请看,这是户部今年登记的粮草库存石数,共计八千五百石。”
而后,又举起另一本,“这是工部今年登记的领粮石数,共计一千二百零九石。”
韩武皇微微颔首。这些数字他刚才已经看过,确认没有问题,所以斐然一党到底准备了什么说辞?
太子也同样在暗自揣摩,表情从笃定慢慢转为疑惑。
思虑间,斐公公再次发声,“陛下两部之数相减,照理今年余粮应还有七千二百九十一石,可为何兵部还能领粮七千三百石?其中误差的九石去了哪?”
“也许是登记官笔误,这些微差距何需小题大做。”原来是豆腐干大小的事情,还以为奸人发现了什么大问题,太子显得不屑。
斐苒摇摇头,“非也。根据户部卷宗记载,大多数田民,每亩地年产不过一至二石,九石,也许在富庶的天家眼中不算什么,但于一般百姓,却是整年辛苦劳作,得来的收穫,如何算小事?”说完看向韩幕辽。
而身为皇后之子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锦衣玉食,处事向来高瞻远瞩,怎得会去拘泥一石二斗……
韩幕辽顿时语塞。
太子一派看不过去了,马上有人跳出来,“下官不才,但现在殿下说的是公公你剋扣军粮,还望大公公作出解释,勿要在此扰乱视听。”
韩武皇点头,“何卿家说得有理,斐公公,根据兵部卷宗记载,领粮七千三百石后,其中大半本该即刻运往西北边防,但你以私人名义扣押,这么做是何故?”
斐苒躬身,“回陛下,粮草七千三百石,其一半,也有三千余石,更何况还是……大半。试问这几十万斤的粮食,臣要了置于何处?”
“谁知道你藏哪去了,也许转手卖了也不一定,都说中饱私囊,还能屯着等发霉啊?”那位何姓官员鬍子一翘,明显没把斐公公的话放在眼里。
斐苒笑笑,没想到古人还挺有趣,看来吹鬍子瞪眼不是瞎说的。
并不知道自己这随意一笑,加上刚才表现出的不同,落入某人眼中,向来清明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