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现在他们算是寄人篱下,什么事情都要仰仗左脉之,八卦太多不算什么好事儿,便爽快地应了声。
祁涟唇角微挑,严肃正经又带着几分看戏似的乐趣看着左安,“左公子愿意带我们姐弟到雍城来寻亲我们已是感激不尽了,自然是公子安排便是,我们姐弟都听公子的安排。”
左安一下子泄了气,没能倾诉的失望就写在脸上。
本想讲讲公子的事,奈何对方根本不接茬儿,对于一个充满八卦之心的人来说,这是多难受的事啊!
他的笑意凝固在脸上。
呆愣半晌,左安想着也不用他多舌,待会儿他们就能看见他想说的一切,说不定,还更能震撼一下这群乡下人呢!
哼。
随后他颇有些无趣地调转马头,又重新回了左脉之的马车旁。
车队又开始行进起来,祁涟发现,车队其余的马车都渐渐与为首的马车脱离开来。
……
雍城作为乾国都城,一天之内往来于城间的车马行人不甚繁几。
随着车队越发地接近城门口,队伍中汇入的行人和车马也逐渐多了起来,祁涟他们和左脉之所乘那辆马车的距离便越发地远了。
通过入城检查,他们很容易地就进入了雍城。
作为六朝古都,雍城经过几代王朝的修缮,已成为这片大陆上最为雄伟的城池之一,是一座盘踞在陆地上的庞然大物。
祁涟他们从南城门进入雍城,一入到城中,映之和语嫣便迫不及待地撩起车帘打量着繁华的城池。
车行过一段时间,马车外小贩的叫卖声便响了起来,他们已经进入了南城较为繁华的区域。
耳边又不断响起小弟小妹对于这新奇事物的惊叹之声,祁涟心中思绪万千。
没有人知道,祁涟几乎是以膜拜又怀念的心情看着这繁华的城池。
她从未见过这样繁华的雍城,前世离开的时候城中血流成河、一片残垣断壁,却没想到,再次回到这里,又能亲眼目睹它的繁华生机。
这一刻,祁涟才隐约有一丝体会,一位真正的帝王应当是如何的。
“大姐二姐,你们快看,路边有好多年轻的小姐姐。”
忽地,衡小弟的惊呼拉回了祁涟的思绪。
语嫣已经伸头出去打望了。
祁涟同样探头望去,她便明白刚才左安蠢蠢欲动是想说些什么。
只见前方大约离他们的马车百丈远的地方,左脉之所乘的马车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周围全是些年轻貌美的小娘子,他们如同蜜蜂见了蜂蜜似地想要往左脉之马车边靠,不仅如此,还时不时的有香囊、鲜花和水果往马车上掷去。
左安那高大的身形已经被挤得不成样子,骑马护卫在马车旁,间或还会被东西砸到。
见这情形,祁涟很是为他觉得疼痛了一会儿,怪不得他们的马车要同左脉之的分开呢,这般的无妄之灾,祁涟可不想遭遇。
“南烛公子,南烛公子。”
“公子,您终于回来了!”
“公子,您看看我,您不在雍城的日子里,奴家可想您呢!”
“公子”
“公子”
“……”
能容得八辆马车并行的承天路,居然被这些小娘子们占满了。
岂知,这些都还算不得什么。
与那些路上站着的平民家的小娘子相比,那些自诩世家贵族的小娘子们对待钦慕之人的行为自然就要含蓄一些的了。
她们自然不会如刚才那些百姓家的小娘子般,舍得撕下脸皮当着众人叫喊。
可她们却会指使着侍从丫鬟使劲儿地朝马车上投掷着鲜花,做出这些大场面来。
而她们自己呢,便会面若三月桃花,眼带风情月意地打量着马车的方向,希望南烛公子能够看到她们的小女儿家心思,眼神略过时,与她们神思相交。
城南的留香楼乃是雍城几个有名的大酒楼之一,这里之所以生意那么火爆,不仅是因为这里别出心裁地以花入宴的留香宴,还因为这里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
既是由南城门入城的必经之路,旁边又紧临着雍城一处绝佳的约会游览之地,登高远望,既看得城中的繁华热闹,又瞧得临水畔的清风雅绝、美景如画。
得知左脉之的马车今日会从城南入城,留香楼早早便被这些贵族小娘子们包下。
马车才刚路过留香楼,漫天花雨立刻飘散而下,二楼围栏边妖娆多姿的舞娘开始翩翩起舞,乐师也奏响高妙的乐曲。
一切的一切,皆是为了一个男子。
上辈子,祁涟听过不少那些贵族女子追求郎君们的“英勇事迹”,但如此这般地疯狂追逐这些当世的名流公子,着实是祁涟没有见过的。
今次实在是开了眼界了。
左脉之也不愧他南烛公子的雅名,对于这等能够传播他“风流”的场面也是从来不会让这些卿卿娘子们寒心。
自进入雍城起,他便撩起了马车的帘子,让这些小娘子们都能看见他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容貌。
有时看到些十分有趣儿的场景,也不会吝啬他那令人倾倒的笑容,每每此时都会引得一些小娘子们惊呼,不知害了多少小娘子们的芳心。
左安躲避着不时飞来的“暗器“,一边朝左脉之抱怨,“公子,以后咱们还是不要如此大张旗鼓地出门了,您倒是风光了,可属下却是遭了罪了。”
话落又是一个香包袭来,正正儿地打在左安眼睛上。
左安有些气急败坏地嚷道,“唉哟,那个不长眼睛的扔的呀!我家公子可不喜欢这般粗鲁的小娘子。”
可眼下几乎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左脉之身上,万不会有人管他的死活嘞!
左安实在是委屈极了。
离都半年,这些小娘子真是比以前还更加厉害了。
如此疯狂,着实是祁涟没有见过的。
她十年不在这世间,没想到如今的风气已经变得如此开放了,连如今的小娘子们,也如此地大胆了。
“骚包。”
再也没有了什么看热闹的心情,祁涟暗自嘀咕了一声,便恨恨地放下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