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不要走,别扔下我不管!”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没能使他的脚步迟疑半分。
她以死相威胁,只得到他从此是路人的下场。她又怎能甘心,把这么好的男人让给别人!
“你就算去找她,她也不可能原谅你。”
梅丽的话,成功让他停下步子,回头审视着她。
“我把你看中的戒指寄还给她,就算你赶回去,也来不及了。”
信几次向她索要指环,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挡回。原来她早就算计好了!他眸子微眯,危险的飓风袭卷而来。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到梅丽的脸上。
他低沉的声音诡异森冷中,带着地狱之火。“这里没有盖盖子,你随时都可以去死。”
梅丽吓蒙了,这不是她所认识的嘴角常挂着笑,成熟稳健的男人,而是地下冥府里可怕的鬼!
医院。
蓝馨坐在林荫路旁的长椅上,放眼看去不是穿白大褂的医生,就是条纹状的病号服,像群斑马稀松地走动着。
她叼着吸管,无奈地认识到,自己也是斑马群中的一员。
她的头都已经不痛了,医生还是不让她出院,真是要闷死了!再呆几天她都要发霉长蘑菇了!
“blue”
“书呆子!”蓝馨抬着头看向他,奇怪怎么会在这见到他。
“很想来看你,总是不好意思。我的毕业论文没有通过,我的导师说我就像本法律辞典,冰冷生硬。”
“最近我一直在研究法不外乎人情这句话。不过我一直坚信法律是把戒尺,评判的工具。它具有客观性,约束性,公平公正。”
听的蓝馨晕头转向,对于他所说的专业学术问题,完全找不到北!
舒代挠着脑袋,黑框眼镜下藏着怀春爱意,以及整张脸都写着情窦初开的羞涩。几次话到嘴边又胆小地咽下,犹豫不决中,最后....
“算了,还是没有勇气!”他大为遗憾地开口。
盯着天空的蓝馨完全没注意到,舒代的一路挣扎。
歪着头看他,而后轻轻地说。“以前,我一直坚信男人就该是无所畏惧,临危不乱,勇于担当。自从认识了你,让我重新定义了男人,你胆小甚至懦弱,却从不轻言放弃。真正的勇敢,就是双膝怕的颤抖,依然坚定信念,挺直腰前行伸张正义。”
舒代状态满满,跟蓝馨道谢告别。虽然这段爱慕以遗憾而告终,但能听到她的褒奖,也不虚此行。
蓝馨目送着他远去,一根筋的书呆子,仅凭一个信念和满腔的热情,在善与恶中横冲直撞,真的不招人待见。
但却是在她与黎明接壤,最为浓重的暗夜里的一道光。给与迷途的她指引回家的方向,让她依然相信美好的存在!
——
郊外别墅园区,微风拂面,空气中伴着各种药草味儿。陈鬼三倍感欣慰,又颇具无奈地呼吸着特有的药香。
“三叔。”信从他背后走来。
陈鬼三看了看瘦了一圈的信,不仅摇头,暗自感嘆。‘情这东西,真是伤人不浅!’
“坐吧。”小小茶几,一壶茶,两只瓷杯。
香茗注入杯里,裊裊上升的茶香带着往事的味道,入口涩兜旋着苦,又悠悠地回甘。
陈鬼三轻啜一口,慢条斯理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信倾诉。“我出生在一个小到不起眼的村子,村里人口不多,都姓陈,每家每户都多多少少沾亲带故。”
“我父亲是个大字不识的庄稼汉,有天在地里刨出一个巴掌大的铜鼎,恰巧那天母亲临盆,从此我便单名鼎,家中排行老三。”
“私塾先生见我直摇头,说我这个名字取得不好。姓太沉又有千斤压着,三条腿难自立,料定我长大没出息。”
“我自是不服气,跟着二哥和同村人出去闯荡江湖,发誓不混个人样,决不回来。少言寡语的父亲临别时,只说了一句话,“做个好人,莫惹事。”
“愣头小子的我第一次看到海,除了好奇还有为心中远大的抱负而兴奋。但,毗邻宽阔的海面,几块木板搭建的码头上,可是要比海浪要凶险的多。”
“尔虞我诈,欺凌弱小者比比皆是。学徒小工的我,即便受了欺负,仍谨记着父亲的教诲。莫惹事!莫惹事!”
他回顾那段日子,虽然被欺负是家常便饭,心却干净的如蔚蓝的大海。
“都说我陈鬼三的宰鱼刀锋利无比,又有多少人知道码头上玩阴半狠的手段,又有多少人清楚奸商的心比鞋底还黑。”
“一次,明明是我们先拿到刚下船的鱼,被码头的混混硬是抢了过去,还打伤了人。那一刻我不再相信父亲的话,做个好人步步忍让,却总是受人欺负,添不饱肚子。反到是恶人吃香喝辣!”
信依稀看到,当年老实的陈鬼三被逼入绝境,摒弃父亲的教诲,对善恶终有报失去了信心,将命运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我握紧手里的宰鱼刀,沖了上去。人啊一旦被逼得不要命了,便离成事不远了。那是场混战,在我的带头下,伤亡惨重却最终占了码头。”
现在陈鬼三回忆起当年,依然能嗅到沉重的血腥味。
“二哥替我挡了一刀,被砍成重伤,危急性命。我在医院门口看着泣不成声的二嫂,和懵懂的阿忠,恨不能躺在里面的是我。我欠二哥家一条命,穷尽一生地去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