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倚这才明白,礼为什么一直在清喉咙。她是气蒙了,才会光顾自己嘴巴痛快,完全忽略了小豆丁的感受。
她手指挡着自己的大嘴巴,头顶上冒出一团傻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找补着安慰蓝馨的话。“其实信也是出于好心,素不相识的人都有可能救落水者,见义勇为争当好市民。”
红倚牵强的话语,别说起到逆转的结果,使蓝馨的心更添一层堵。“让我安静会儿。”
车窗外燥热的风灌了进来,又趁其不备窜到蓝馨的五脏六腑。任凭她怎么咳嗽,黏腻的气流就是赖在里面出不来,胸闷的喘不过气来。
“小豆丁,你没事吧?”红倚慌乱地拍着她的背。
蓝馨咳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摆摆手告之没事。
她一路闭着眼睛,平复情绪。身体已经发出警报,现在把其它事都放在一边,决不能再进医院那个鬼地方。
车子停在公寓下。“小豆丁,你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红倚担心地问。
“我有九条命,没那么容易死。”蓝馨关上车门,她一脸平静,比刚才剧烈的咳嗽明显好很多。
“我陪你上去呆会儿。”红倚不放心地下了车。
“你太吵,想我早死啊?”蓝馨迳自走进门,背对着她挥手bey。
蓝馨魂不守舍,脚下像踩在了棉花一样。心里狂骂着自己,让你高风亮节,现在傻x了吧?蒙圈了吧?人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再掉几滴鳄鱼眼泪,就把男人套牢了!该,活该!
门口的信箱里,伸出显眼的白信封。她抽出来,一枚戒指不其然滚落在手心。
罕有的黑金指环,珍贵的不仅仅是它本身,更多的赋予了使命感。里面锁着两个人彼此的信任与承诺。
蓝馨瞪大双眼,怀疑它的真实性。但手心里的冰凉,却一再告之这残酷的现实。
耳边的风,吹来凌恶狠狠的话语,诅咒已然成真。‘陈蓝馨你永远都不会得到幸福,永远生活在欺骗中的小可怜虫,哈哈!’
蓝馨觉得体内有气流在上涌,直抵嗓子眼,还未来得及用手捂住嘴,便迫不急待地吐了出来。
一直卡在胸口的血,喷到了地板上。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反而更加憋闷的难受。
她抚着窗框,看到楼下急驰而来的车,从里面下来的信,看他样子还很焦急。她冷笑着,戏演的真好,不忘来个炫耀的结尾。
蓝馨擦着嘴角上的血渍,她可不是装可怜的梅丽。
她是傲慢的陈家大小姐,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给爸爸丢脸的陈家女儿!
“馨你有没有收到...”信看到门大敞四开,感到不妙。
“如果你说的是这个,我的确是收到了。”她不自觉地捏着指环,心痛的无以复加。脸上被覆盖的冰霜所掩盖的完好,看不出一丝的破绽。“你是来找它的,还是来看我的反应?”
“这些都是梅丽她....”他不知如何说明其中的原因。
“把所有的过错,推到一个女人身上,你的无耻真让我刮目相看。”她冷嘲热讽地看向他。
“馨,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的曲解,让一向沉稳的他急于解释。
“我从来不想像,只看重眼前的现实。”几次三番看到他们相拥,仍对他抱有幻想,直到黑金指环制止了她所有的让步。
“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吗?”他眼眸中的伤,她可曾看到过?
“难不成让我相信,一个有欺骗前科的人?你告诉我,让我怎么相信你的鬼话?”泣血的心让她终于清醒,自己只不过是他利用的工具,欺骗的目标罢了。
“把你对你爸爸的信任拿出一半,你也不会跟我这样说话,更不会对我们的感情,有诸多的置疑。为什么不能对我公平一点,给我一个机会解释清楚!”
陈鬼三在她心里永远都是第一位,他认了。但在信任上,她却吝啬地不给他一丝一毫,让他酸楚的无以言表。
“解释什么?你们之间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正常的上司下属关系吗?你现在还有必要掩饰下去吗?你如果承认了你们是对狗男女,还能让我瞧得起你!”她用鄙夷的眼神看向骯脏的他,用伤人的言语来,形容他龌龊的所作所为。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他神色一凛,脸上暴出震怒,摇晃着她单薄的身体。
“放开。”蓝馨感觉自己的头,像颗过了期的臭鸡蛋。被他这样一摇一晃,立刻浑浊不清,一片眩晕,近在咫尺的他的脸扭曲变形。最后在撕裂的头痛中,不醒人事。
他狂吼着晕倒在怀里的人儿。“馨?”
下一秒,他抱起她,冲出门外。
陈鬼三几乎是第一时间赶来。他神情慌乱,寻问中带着焦急与不安。“馨儿她怎么样?”
“医生在抢救。”红倚告之自己仅知道的情况。
陈鬼三不想知道,蓝馨是怎么来医院的,更不关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现在他最担心的是,他的女儿还有没有得救。他还能不能再见到,活生生的馨儿。
墙上的时钟如同毒刺一样,慢悠悠地折磨着,祈求平安无事的亲属。
急救室的门,在一行人的忐忑不安中,终于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