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眼睛不瞎的人,就没有不喜欢她的道理。”礼抬起手,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在掌心中融化。
这模稜两可的回答,显然不是信想要的答案。
“蓝馨是我除了妻儿、红倚,以外最在乎的人。”礼淡然地说出心中所想。
礼的话除了让信安心以外,又引起他的诸多疑问。影子是可以结婚的?可是从来没见过礼的家人?
“我的妻子是全天下最贤惠温柔的女人,我们有个可爱的女儿,我在鼎盛又有着稳定的收入。我曾经一度认为,我们一家三口会幸福度过此生。”至今回想起,他不善表露情感的眼中,现出难得的柔光。
“这一切都截止在,我被红倚选中为影子以后。当时她是红殿的后选人之一,与她一同参加竞选的还有一人,是与三叔一同打天下的元老级人物。竞争可想而之的激烈,稍不留神便会与红殿失之交臂。”而当时的他却没能预料到,这场竞争,他却被殃及最为惨烈的牺牲品。
第100章 铁骨柔情
“在公布结果后的几天里,发生了一件事。我随红倚出门回来时,公寓里燃起大火,我的妻子和女儿...葬身火海。”雪花像是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忧伤,轻落在他脸上,化作无声的泪滴,流向耳际。
“鼎盛内部介入的调查结果是,这起不明原因的大火,是由个人原因的家电操作失误,两条人命就这样不了了之。只有我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礼的拳头被握的咯吱咯吱响,像要吃人的魔兽一般。
“我连夜冲进红倚竞争对手的家,连连求饶逐渐隐没在我的拳头下。当时我满脑子想的是报仇,我的女儿不过才只有五岁,那个恶棍为了争夺名利,可曾想过给的妻儿一条活路吗?”他从未后悔过,所做的一切。
“那个恶棍被我打成重伤,不久因抢救无效死亡。那时红倚想尽办法,为我开脱罪责,而我却盼望着快些被枪绝,一心想要跟我的妻儿团聚。”他不怕死亡,反而在当时的他看来,是到达天堂的急速入口。
“我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在铁窗外听到了口琴声。那哀婉的曲调是妻儿身陷火海的无助,痛斥着我没能及时赶来。”他的拳头无数次砸向冰冷的墙,悔恨的血流了一地。
“天亮时,琴声带着一束光再次响起,我在光里看到了红倚焦急的泪,她求我要活下去。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求遍了所有人,最后只有蓝馨伸出援手。那个吹口琴的人,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是谁。”
“我欠红倚一条命,欠蓝馨一个人情。蓝馨从来没有开口问过我,过的好不好?她是把担心融入到旋律中,每次听她的琴声都会被治癒。她对我来说,是重要的家人。她的事,我在所不辞。”
信默默地听着礼淌血的过往,震憾于这个铁血汉子也有柔情的一面。他忠爱妻儿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捨弃,更因为红倚的付出而重获新生。而馨用她的琴声,贴心地为礼疏导着郁结,带给他内心的平静。
相较于蓝馨,信深知自己太过于小家子气,少了份大度。眼前伸出一只黝黑的手,他看向沾满雪的礼,墨镜下的那张脸透着真诚。
信伸出手,多年前搁浅的友谊,又重新启航。打斗中建立的友情,总要比贪图富贵的朋友要强的多。尽管前途未卜。
——
蓝馨带着可笑的红帽子,扮着低龄且脸色欠佳的少女。她拎着在服务区扫来的食物,回到车上。
红倚憎恨地看着,不尽人意的面包,火腿。“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可买了?”
蓝馨拿出一罐八宝粥,算是回答。
红倚只喝燕窝粥,对一堆豆子们可没兴趣。拽出个法棍,真想拿它去揍人。她嚼了几口,突然又笑喷,前挡风玻璃遭了殃。
“真噁心。”蓝馨护着她的粥,严厉谴责。
“我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好模泱地问起我父母的事。”红倚才不管什么挡风玻璃呢,她更加大肆地笑着。
蓝馨用看灭绝物种——反射弧超大的恐龙的眼神看向她。
“还记不记得,有对中年夫妇冒充老娘的亲生父母的事?你把他们修理个狗吃屎。过瘾吧!”
蓝馨还不傻,疯婆子说了半天,绝对不会是为了长他人志气,特别面对是‘冤家对头’的她。
果然,红倚又接着说,“结果你被不知状况的信,撞个正着。我最好奇的是,他是把你拎到车上痛扁一顿,还是强吻了,更或者是回公寓滚床单?”她还记得当时,信的脸色铁青,好像挨打的是他的家人似的。
红倚狂放地拍着方向盘,笑声完全停不下来。这花边新闻绝对是,配干瘪的法棍最好的下酒菜。
蓝馨后悔吃完了粥,她保证一点都不糟蹋,毫无保留地全部喷到,狂笑不止的疯婆子脸上。
“你除了摸男人屁/股和满脑子色/情以外,还会想着什么?”蓝馨轻蔑地问。
“那可多了,大把的钱,吃香的喝辣的。”红倚直白地说着她所想,并且是已经得到的一切。
“有钱的白痴,专心开你的车,下个服务区叫醒我。”蓝馨爬到后排座,钻进毯子里,拉低帽子下的小脸,这才慢慢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