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她不相信凌会伤害她,即便在三年前,凌一手策划了绑架案。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这种无辜装可怜的眼神。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要保护你的样子。”凌对于愣在原地的蓝馨,鄙夷万分,甚至是唾弃嫌恶地,要打掉那张骗尽所有人的脸。
一巴掌响彻夜空,却未打醒蓝馨。“凌,我很想你。”
“你以为我们会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见面就会拥抱、喝茶、诉说想念,闲聊着这段分离后的经历?”凌对她幼稚到可笑的想法,嗤笑不已!
蓝馨看着三年不见的凌,即熟悉又陌生,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凌环顾着这豪华舒适的卧室,眼中愤怒尽显。“我躲在贫民窟跟老鼠做伴,过着暗无天日,不敢露面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而你却过着陈家大小姐养尊处优,人上人的上流生活。”
“这里的床、沙发、衣柜,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就连你的姓,也都是抢了我的。”她跃起身向蓝馨飞出连环脚。
蓝馨本能抵挡,她感到手臂断了一样,牵扯着心疼。“我找过你。”
“你是说,偶尔出现在贫民窟,打发你奢靡的无聊,而跟一群小混混打架的兴致?”凌步步紧逼,向蓝馨走来,眼神中尽是不相信她的搪塞说辞。
“你知道?”蓝馨惊奇地看向她。
“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你的身手烂到,被稍有功夫的小混混掐住脖子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凌伸手掐住蓝馨的脖子。
她倒立的眉毛如同两把利剑,恨之入骨地说,“我在想,你绝对不能死,要死也要死在我手里。”
蓝馨伤口的疼和呼吸的紧迫,都未能让她出手攻击凌。在她脑子里时刻盘旋着,儿时朝夕相伴的画面,小小的她们在孤儿院憧憬着一同被收养。
血液从伤口中流出,一行泪与之交汇,顺着凌扼杀的手,流向一方早已遗失的情义中。
“为什么...要杀德叔?”蓝馨模糊的双眼,依然能清晰看到德叔的血。
“他不死,怎么能成全我,让你失去一切。他可是因为你死的,哈哈。”凌发出疯一般狂笑。
蓝馨这一刻想到了死,心甘情愿地去死。她不想对凌出手,也为了德叔的死而负责。
黑蛇忠懒得看女人间的墨迹,不如一个枪子来得痛快利落。说到底,娘们儿就是娘们儿!
突然,背后的手刀落下,黑蛇忠只觉得眼前一黑,便脸朝着地面,直接倒在德叔的血泊之中。
一把虎牙刃撇向凌,闪躲促使她松开蓝馨的桎梏。蓝馨在迷濛中看到了,没出意外前,分分钟想要见的人。
蓝馨顾不得其他,她跑到德叔身边,用力推着、叫着,回应她的,只有沾满身吓人的腥红。
信的泰拳腿法同凌的连环踢,展开直面厮杀。他藉助身高腿长的优势,逐步破解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凌空飞脚。并以凶猛的态势出击,阻截凌的下一步招术,使之混乱。不出几分钟,信扼住凌的左手臂,一个用力将其脱臼。
他从来不打女人,为了馨,他不介意破例。并萌生了杀人的冲动,如同三年前对大灰拳脚相加的绝戾。
凌的惨叫,惊醒了蓝馨。她抹了抹眼泪,踉跄地走到信的身边,拉住他并不准备停下的拳头。
“信,不要。”
“我劝你最好杀了我,不然等我站起来,就是你们的死期。”栽倒在地的凌,没有祈求,眼中尽是嚣张与狠毒。
“你再敢动她,我就让你双手都残废。”他的语气像是从地狱的裂缝中沁出,冒着墨绿色的光,带着瘆人的寒气。
本应一切归于凌的突袭失败而结束,门外蜂拥而上的打手又将局面推入到一场混战。
几番打斗下来,对方伤不了信,而他要摆平众人,也需要些时间,顾及到蓝馨的安全。此时的状况不宜恋战,信抱起蓝馨跳窗而逃。
打手们要紧跟其后追出去,凌却一反常态,下了不必去追的命令。
信一路开车驶离城区,下了高速。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在确认没被跟踪后,开进一处废弃的公寓楼群。
外表破旧的公寓,实则生活用品,样样俱全。信轻车熟路找出药箱,包扎蓝馨脖颈上的伤。
蓝馨的眼泪夺眶而出,靠在他胸膛,呜咽着,“德叔...因为我...死了,我救不了他。”
她本是纯洁无比的天使,现在却深陷血腥,混着她自己受伤的血和德叔的。他想紧紧拥抱着受惊吓的她,但停留在半空的双臂,最终还是无力地放下。
她的泪浸透了他的胸膛,灼烧着他的心。
信拿出换洗衣服,带着蓝馨到简易的洗澡间,尔后轻轻带上门。
蓝馨看着门缝下投来的阴影,她知道他就站在门口,是担心她自己一个人会害怕。
拧开没有花洒的水管,蓝馨有种穿越的恍惚。就在几小时前,她还充满希望地等待着爸爸的归来,吃着德叔送来的夜宵,心里揣着与相爱的他再度相见的喜悦。这一切在一夜之间全都变了样。她捂着脸,颤动着肩膀,无声地哭泣。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20分钟,他知道她一定又在哭,再给她五分钟,来面对眼前的事实。这短短五分钟,无疑是他最漫长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