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信看得出,她和闹事的人是熟识的。
“黑殿的影子。”蓝馨极简地回答,这条黑蛇让她噁心。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信听出那人话中的玄机,试探地问她。
“人渣的话,最不用当真。”蓝馨心烦的一团糟,硬要装做没事的样子。
她的敷衍没能逃得过他锐利的眸子,他没在开口问什么,失落却在眼底隐现。
阁楼黑乎乎一片,他深深吸着手中的香菸,虽然没有嘆气,但他眼神中隐藏着太多的惆怅,心徒然也跟着烦乱起来。
他观察力入微,过目不忘。他记得,礼与红倚的无名指上,分明带着一个黑金指环。而来闹事黑殿的影子,在中指处同样有枚指环。从他的话中,更加确信,指环是影子和被保护者关系的证明。
跛脚被抓走的时候,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还清晰可闻。‘她是不可能信任你的。’
当时他以为,那是跛脚的最后计谋。挑拨离间他和馨之间的关系,虽如此仍触动了他的心弦。现在想来,跛脚料定会出现此时的局面,先兆嘲笑着他此时尴尬的境地。
蓝馨静静地听着,叶微弹奏的曲子。心却像猫抓过的毛线球,乱的一塌糊涂,思绪被拉扯着到过去。
那时的她,傻傻的自己,捧着爸爸给她的绒布盒子,第一时间跑去跟那个人说。“看,这个就是影子指环哦,我们一起带在食指上吧,最醒目的位置。”
最醒目的位置,最重要的存在,也是伤她最深的见证。从那件血淋淋的事件以后,她拿下指环,扔到抽屉最底层,再也不想见到它们。
二楼开始变得人多起来,来回的走动,让蓝馨本就烦闷的心,更加的糟糕。她起身离开,回到阁楼。
满室的烟雾缭绕,暗影之处,忽明忽暗的火星闪动着,一如它的主人飘忽不定阴郁的心。
“你会抽菸?”蓝馨很意外,从来没看到过他拿过半支烟。
“偶尔会抽一两支。”他将烟熄灭在已经满是菸蒂的菸灰缸内,打开窗,新鲜而冰冷的空气涌了进来。
两人冷凝的气氛,就像灯光下瀰漫的烟雾,昭然若揭。她趴在木马上,出神地想着心事。而他在电脑屏幕前,看似处理着公事,精神却无法集中地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到底在她的心目中,处于什么位置?仅仅是个强加于她,雇来的保镖吗?还是连做她的影子都不配的人?
他越想越烦,越想越乱,脸色一再变得阴沉。他几次话到嘴边,想问个明白,喉结上上下下,还是没问出口。最后重重合上电脑,走出令人憋闷的阁楼。
蓝馨被过去纷扰的头疼欲裂。她从木马翻下,佝偻着身子蜷缩成一团。大理石的地面凉凉的,直达心底。
冬日的最后一抹暖阳,在她一米开外的地方。她伸手却怎么也够不到,那一丝的暖意。也许她自动放弃有光的世界,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独自穿行。
——
今天的倚味异常的忙碌,三场生日宴席,人手严重的不足,红倚不得不亲自指挥,脚打后脑勺地不停歇。门口来了三四个人,显然不是寿宴的宾客。
红倚定睛一看,亮出招牌笑容,迎了过去。“哎哟!这不是忠弟弟吗?”
“红姐,有日子没见,你还是这么的风骚。”黑蛇忠盯着丰满又性感的红倚,不怀好意地怪笑。
“我自是没变,只是弟弟的眼睛更小了。”红倚推着他的肩膀,熟络地打闹着。
“红姐在取笑我?”
“我这可是在夸你,眼大无神,眼小迷人!”
“哈哈,不愧为红姐,说出话来就是让弟弟心里舒坦。”
黑蛇忠被请到了包间,“红姐有什么好吃的。”
“你算是有口福了,今早才来的极品鲍!”
“还是红姐会心疼人。”
不多时,礼将清蒸鲍鱼端上来,放在餐桌上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面无表情的脸生出厌恶。
“红姐,他是什么意思,不欢迎我来是怎么的?”黑蛇忠看出了眉眼高低,挑起理来。
“哎哟,我的好弟弟别跟礼一般见识,就算是外星人来这吃饭,他也照样铁板一块。”红倚圆滑地打着圆场。
“看红姐的份上,不跟他计较。”黑蛇忠话锋一转,问起了正事。“听说跛脚栽了?”
“不仅是栽了,还掉进牢里,这辈子算是玩完喽!”红倚真心为损失一个有钱的客人而惋惜。
“蓝馨这小妞的狠劲真不是盖的!红姐你不怕?”黑蛇忠试探地抛开话题。
红倚冷笑一声,完全不把那小矮子放在眼里的架势。“我怕什么,我开我的酒楼,她开她的ktv,互不相干。”
“红姐这你就说错了,跛脚好歹算是长辈,如今也落个悲惨的下场。全鼎盛的人都知道,你和蓝馨是死对头。蓝馨要是有野心占了三叔的位子,你红殿的名头还能保住?更不用说大把赚钱的倚味,还能落在你的手里?”
红倚媚眼流转,他说的话虽不无道理,但黑蛇忠也不会无利不起早,平白无故地说出这番好心话来。“你的意思是?”
“我们联手,把蓝馨赶回英国去。你还稳稳噹噹做你的红殿,在倚味挣你的大钱。”黑蛇忠道出结盟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