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走着走着,天空飘起雨点。
也不知是本就有的记忆还是什么,女人来到一处偏僻的豪宅。
这是哪儿……
淋着雨冥珺嘴角扯起一个苦涩的弧度,而后继续朝里,直到被人拦住。
“请问这位小姐,你找谁?”
“我……”她都不知道这里是哪儿,怎么知道是来找谁呢?
不远处,一辆低调的迈巴赫正缓缓靠近。
后座是一名中年贵妇,在她身旁一左一右还有两个可爱的小女孩。
“怎么回事?”贵妇打开车窗。
因为大门口被一个女人挡住。
冥珺缓缓转过身。
四目相交。
周慧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让她进来,但现在看着两个孙女和这位叫冥珺的小姐特别合得来,贵妇脸上露出慈爱。
“冥小姐,不知你来我们许家是找谁呢?”
冥珺正被两个小女孩缠着讲故事,闻言抬眸,“我……是许峰都的朋友,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所以今天来看看孩子,也看看是不是能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你……是峰都的朋友?”周慧兰讶异的同时眼眶渐渐湿润。
“恩,听说他……发生意外。”
周慧兰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下,“峰都他……,发生严重车祸,几天前就走了,呜呜呜。”说完掩面,任由泪水浸湿十指。
冥珺没想到这位端庄的贵妇会当场痛哭,一时心里不忍。
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之后直到周慧兰情绪逐渐平复,冥珺也未能说出一个字。
“谢谢冥小姐今天还特地过来,既然没能见到峰都最后一面,那现在我就带你去看看他吧。”说完周慧兰起身,“牌位就供在祠堂,只不过……”女人再次哽咽。
“奶奶哭哭,奶奶羞羞。”小女孩突然出声。
“小心,不可胡说。”冥珺下意识斥责。
孩子看向她,没心没肺的顽皮一笑。
周慧兰没觉得什么,反倒破涕为笑,“小心这个孩子呀,就是喜欢调皮捣蛋。”
冥珺心底紧缩。
她……怎么会知道孩子叫小心的?
许家祠堂。
偌大的房间里,供奉着历年来,家族数百位有名望的人物。
“就是这儿了。”周慧兰带着冥珺来到一个灵位前。
祠堂内所有先人,都有遗像,除了眼前的……
冥珺看着眼前这块没有照片的牌位,怔怔发呆。
许峰都……
而周慧兰再次痛哭。
“我可怜的峰都,走的那么突然,竟然连张照片都没能留下,呜呜。”
“他平时……也不拍照么……?”冥珺不禁伸出手,覆上这块再普通不过的木制牌位。
“呜呜呜,峰都他这一走,连原先住的别墅,都被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烧得干净。什么都没留下,别说照片,就连贴身物件,都……呜呜。”
周慧兰越说越伤心。
“我……可以在这里多呆一会么?”尽管没看到许峰都照片,冥珺还是觉得心已经痛到不能呼吸。
中年贵妇哀嚎一声,最后抽泣着退到门外。
她再也忍不住了,什么贵妇形象,对于一个失去儿子的中年女人来说,比天塌更让人崩溃。
冥珺一个人留在祠堂,手仍旧止不住的抚摸那块牌位。
耳边则是传来周慧兰在门外,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许峰都……,我们……认识么?”冥珺喃喃自语。
眼泪再次滑落。
“如果不认识,为何……我的心会这么痛?”
手中是冰冷的触感,冥珺对着一块没有照片的木头,自言自语。
没人回应,连空气中都是……孤独的味道。
只在脑海中,那些陌生又熟悉的话语不停重复。
珺,我爱你。
珺,嫁给我。
直到失声痛哭……她能感觉眼泪是咸的,也能感觉心是痛的,却不知道,这些感觉都是为了……谁。
许峰都?只为了三个字符么?
再次回到地府,冥珺问了黑白无常,两人都说没有叫许峰都的阴魂报导过。
然后又去地狱找了,也没有。
就连崔府君的生死簿上,关于此人的记载也是少之又少。
所以最后,冥珺彻底失望。
整个人如同游魂般,任谁叫她都没有反应。
“冥珺?”炎羲再次轻唤。
女子呆呆的坐在桌案边,眼神空洞。
“珺珺,你到底怎么了?可别吓为父啊。”孟婆心急如焚。
随后想到什么,“是不是信长那臭小子的事,你知道了?”
冥珺缓缓抬头,木讷的看向孟婆。
“我就知道,定是因为那臭小子自说自话投胎,让你伤心了。”孟婆显得恼怒。
同时在心底自责,都怪他没有教育好儿子,现在害得宝贝女儿伤神至此。
“他……投胎去了?”冥珺声音很轻,像是在问孟婆,也像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