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梼杌好不容易感应到鬼帝气息,凶兽一个加速直接往某处下沉。
却被一头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堵住去路。
:“太阴幽荧?”梼杌内力传声。
“嚎~”回应它的是怪异嘶吼。
:“……。”
上古神兽第一次正面对上两仪二圣,想要一分胜负的念头在它们之间展开。
使得梼杌将自己初衷暂时抛诸脑后。
而北阴酆都已经上岸,衣衫尽湿,身体异常冰寒。
他没有使用术法,只想将自己浸泡在阴冷的河水中,那样的话,即便落泪,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究竟是河水还是泪水,又有谁知道?
就这样男子身着湿透的暗红长袍,静立忘川河边并未急着离开,而是看向远处是一间荒废已久的草屋。
什么地方都不想去,也不想再回酆都大殿,干脆一个人徒步朝那间草屋走去。
直到走近,北阴酆都看清屋门口是落满灰尘的台阶,而一股奇怪的草药味从里面传出。
看来是当年孟婆用来制药的地方。
北阴酆都推门而入。
不大的屋子内,除了桌椅和一口黑锅,几乎没有其他摆件。
抹去长凳上的落灰,男人坐下。
现在的他只想安静。
同时生起一团地狱烈焰,将紧贴在身上的衣服烘干。
……
“呼~,血终于止住了。”鬼医松了口气。
崔府君赶紧上前,“那大人可是性命无碍了?”
鬼医点头,“算是。没想到阎罗女君意志力如此强大,本以为此次凶险,幸好女君信念坚定,否则即便神农在世,恐也回天乏术。”
“好好好,有劳各位鬼医!快请随崔某去取诊金。”
之后一众鬼医在崔府君的带领下离开阎罗寝殿。
床上女子缓缓睁开双眼。
北阴酆都仍旧正独坐在草屋内,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在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着两人间的过往。
直到过了许久,门被推开。
男人鹰眸看去。
“酆郎。”是冥珺。
她的声音很轻,脸色异常惨白。
北阴酆都没有回应,就这样静静看着她。
但心却是忍不住疼惜,怎么……脸色会这么差?
冥珺知道他不会说什么,也不见怪。只是自顾自进门,在男人对面坐下。
平静的与其对视。
“是不是奇怪,我怎么会找来这里?”女人率先开口。
北阴酆都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冥珺笑笑,这么多年下来,她怎么会看不出鬼帝欲言又止?
所以再次发声,“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最初,你……是酆都大殿,而我……是十殿阎罗。没有交集,互不待见。”
北阴酆都垂眸,的确,曾经两人间的关系就是那般。
“后来,因缘巧合,我们在凡间相遇。你是许氏总裁,而是我何家的一枚弃子。”
想到那段过往,冥珺有瞬间失神。
“抱歉,本座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北阴酆都说完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冥珺却是没有在意般,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所以……可否听我将最后一番话说完?”
男人脚步停下,冥珺知道?呵呵……可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也许只是因为僻静罢了。
但也没有再走的意思,坐回原位,决定最后一次有始有终。
见此,冥珺反倒是起身,不知从衣袖里拿出什么,因为背对着北阴酆都,所以男人并未察觉。
之后女人一脸平静的开口,“在梦里,你始终是最初那个冷峻无情的男人,我也始终是世人眼中最为无情的十殿阎罗。”冥珺说的很慢,同时不着痕迹的将什么东西撒入黑锅。
北阴酆都只以为她是身体不适,所以才和平日不同,就连语气也放缓。
“会不会觉得有些可笑?就连做梦,你我之间,都不余温情。”
“……。”不知道她究竟要说什么,北阴酆都微微皱眉。
而背对着鬼帝,女人手中逐渐腾起一簇火焰。
虽不能使用术法,但借着冬至阴气旺盛,地狱烈焰,她阎罗女君还是可以驾驭的。
“好了,接下去我要说的,于你恐怕已经没有任何可信度,而我还是想说上一说。算是对这段感情,也算是对你对我负责罢。”
“恩。”这一次,男人有了回应,不过也只是轻轻恩了一声。
仍旧没有转身,冥珺笑笑,含了自嘲也含了苦涩。
“我知你不会信,但对于炎羲,我心底始终只有愧疚和抱歉。刚才那么做,也是误将他当成了你。”
话音落下,北阴酆都看着她的背影。鹰眸没有一丝起伏。
难怪刚才会说没有任何可信度,呵呵。
“当初会一直伴在他左右,是因为……”说到这里,冥珺有片刻停顿。
苦……原来这么苦……
女人脸上不禁挂上一抹苦意。
北阴酆都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