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蓝色,异常耀眼,也有……那么些熟悉,似乎曾经在哪里,也同样出现过这颗漂亮的水晶珠。
欧阳信长在忘川河边什么都没找到,回来后也没人告诉他冥珺说了什么,粗汉子有些奇怪,但想起这次的目的,四下瞧了瞧确定没人注意自己,于是悄悄往一个熟悉的方向走去。
所以没人知道这个男人什么时候不见的,也没人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
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中的主角,这一次,欧阳信长承认他自私了,也不敢奢求谁原谅,只是遵循本心,做出了一件能让自己真正释怀,却很可能会伤小妹心的事情。
因此这段时间,他才装成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求将来小妹知道后,不要太过伤感。
“对不起,小妹。”这是欧阳信长最后说的一句话。
而炎羲始终陪在冥珺身边,想着如果她真要冒险,那自己到时候大不了捨命陪君子。怎么说也能起到保护作用。
“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是炎羲在轻柔的发问。
女人刚哄孩子睡下。闻言再次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前路渺茫,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冥舒和冥心。
女儿年幼,如果自己真的发生什么意外,北阴酆都……应当也不会不管她们吧,怎么说也是亲骨肉。
只不过在行动前,她还想再多陪陪小舒和小心心,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看到。
本来满心希望能在河底找回父亲,不料竟是又一次危情。
偏偏挑在这种时候,她法力被掏空,而且还……
唉。心底重重嘆了口气,“也许,明日吧。”又也许是今天,说实话冥珺也不知道。
“我陪你。”这是炎羲的温柔,也是不变的守护。
就像他曾经说的那个故事一样,神鸟为了心爱的雌鸟,宁愿死,也不会放弃,宁愿死,也不会离开,宁愿死也会陪伴到底。
冥珺感动,心却不会动摇。
她也同样是一个执着的人,此生唯鬼帝不负。
就在这个时候,“咚—”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
女人低头去看,一颗蓝色珠子滚到脚边。
原来是冥心在天界时,随手捡起的一颗水晶珠,当时自己还斥责过她,不可随便捡地上的东西。
没想到,女儿不止悄悄藏起,就连睡觉也不忘放在身边。
“冥珺,是什么?”炎羲轻柔的发问。
女人淡笑一声,“没什么。”
一幕回忆涌上心头,当初以为天帝复明,不仅能准确的认出两个孩子,还能分辨出冥心手中珠子的颜色。
之后冥珺看向炎羲,对方不变的寡淡凤眸,只是表情略显失落。
女人心头一软,赶忙开口解释,“是当初……我以为你眼疾好了的一件‘证物’。”
说是证物,似乎严肃了些,冥珺觉得不妥,转而又说了一句,“是一颗珠子。”
“哦?呵呵。”炎羲恢复笑意,“珠子又岂能作为‘证物’,证明我能视物呢?”学着冥珺,不苟言笑的天帝,此刻也算是在半开玩笑。
“因为当时,扮成你的大长老,说出了珠子的颜色。”
冥珺觉得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却是让炎羲愣住。
片刻后,“长老他……说对了?”
恩?女人听不懂了,天帝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出于礼貌,还是回答一声,“恩,说对了,的确是蓝色。”
“……。”炎羲陷入沉默。
尤记得那日,他生怕冥珺发现自己气息,不敢离得太近,只是在远处静候。
所以听不太清大长老和她的对话。
可长老怎么会……
冥珺发现炎羲似乎有些不对劲,“有什么问题么?”
男子的眉随着她的这句话,越皱越紧。
“炎羲?”冥珺再次发问。
“……大长老他……”
“他怎么了?”
“他……从很早的时候起,就无法识色。也就是说,长老的世界除去黑色,就是白色。”
所以……怎么可能分辨得出蓝色?
“丫头,你在吗?”门外突然响起老者的声音。
这一刻,不知为何,冥珺突然觉得心紧缩了一下。
炎羲敏锐的察觉到女人异常,对她摇摇头,示意先冷静下来。
“丫头?”大长老站在殿门外,明明刚才里面还有动静的,怎么才一下就没声音了?
直到门从里面打开,“大长老,您找我?”是冥珺一贯略显清冷的声音。
“恩,关于忘川河底一事,还想找你再探讨探讨。”
“好。”
和以前一样,冥珺没有表现出不同。
她承认,在知道老者根本分辨不出颜色的时候心的确一紧。可接触了这么久,大长老的为人大家都看在眼里,要说这位老者有问题,她不信。
不就是看不出颜色么,那次也许只是巧合罢了。再说,谁会喜欢把自己的缺陷暴露在外,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尤其是大长老,年纪一把,最喜欢被人夸赞,若是让小辈知道他连颜色都分辨不出,岂不让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