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浪心想,正如顾润宁推测的一样,男孩可能是在那起事件中受了刺激,会在同性带有意图的接触中,触发身体的应激反应。
甄浪心情十分复杂,一边心疼,一边甜蜜,一边又暗骂自己大猪肘子咸猪手,只能靠这种方式靠近他心爱的男孩。
可是,他心里总放不下这颗为少年惴惴不安的心。怕他受委屈,怕他生病难受,怕他胡思乱想,暗自伤心。好像只有自己在身边,贴身照顾着,他才能放心一样。
甄浪帮陆可煜换好衣服,看着少年躺好睡下,细心地帮他掖好被角,才悄声离去。
他出了门,迳自走进顾润宁的办公室,在好友忍俊的视线下,顶着一身白衣天使的行头,用充满磁性的低音炮给助理打电话。
「餵——庄助理吗?给我请个反串演员,要那种平时说话男音,舞台上说话女音的专业人士。现在!马上!我要拜师!」
第28章 不怕哈~
顾润宁头几天给陆可煜用的药,药性都很刚猛,有些刺激胃黏膜。少年血象一排指标不合格,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先控制住病情发展。
陆可煜这病本就不能淋雨受凉,结果那天从戴明川家出来,光着脚在雨夜里走了很久,引起旧疾复发,病状来势凶猛,骤然就往凶险上走了。
陆可煜发着烧,一直没什么食慾,幸好白天有小姐姐不停往他嘴里送零食水果,倒不觉得特别难受。
到了晚上,输液停了,后腰断断续续地钝痛,折腾了他一晚上,噁心感和乏力感双管齐下,凌晨时分,陆可煜就熬不住了。
他起床在单人房的卫浴间里吐了一次,出了一身冷汗。
回来时全身脱力,倒在床上卷着被子就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再次被腰痛折磨醒了,不管用什么睡姿,腰痛都无法缓解,好像一直有人拿大锤一下一下往他身上砸。
他费力地爬起来,望了一眼天光,从镂空的印花窗帘外透进来几缕熹微晨光。
他在床沿坐了一会儿,持续的钝痛和眩晕依然没有平息,胃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吐,但是胸口烦闷得厉害,他怕吐在单人房会有味道,让那个擦着淡香水的漂亮姐姐嫌弃,光着脚趿着拖鞋摇摇晃晃地出了门,往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走。
陆可煜在男卫的隔间里呆了好久,倒不是因为呕吐,而是因为他尿血了。
额角的黑发被冷汗浸湿了,陆可煜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怔怔地望着一池触目惊心的血红,心跟着不断下坠。
他思绪如飞,脑袋里快速闪回很多画面。
想到病故的父母,想到相依为命的弟弟,想到自己的20岁生日,还想到大学报到那天的情景。
最后,想到那个很有权威的老医生跟他说,他这种病如果养不好,会发展成败血症或尿毒症。
这句话就好k。d。t。c。像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一直悬在心里。
男孩耳畔嗡嗡直响,脑袋里一片空白,背嵴上沁出一层冷汗,踉跄着出了隔间没走几步,腿上一软,身子就往前栽去。
他料想自己会跪倒在僵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却恍恍然跌进了一个人怀里。
那人一手抄到肋下,一手环上他的背,先将他的身形稳住,然后,偏中性的磁性嗓音在他耳边殷切问询:「怎么了?不舒服么?」
陆可煜眼前发黑,晕眩还没有过去,心里猜想可能是这一层的病患扶住他,有气无力地回应:「没什么,谢……」
那人凝眸看了眼少年沁着冷汗的惨白侧脸,环着他的手臂一紧,又将他向怀里揽了一下,一只手臂有力地擎着他,另一只手绕到他背后,一下一下轻轻拍抚着背嵴。
温声安慰道:「是尿血了么?不用害怕。顾医生说这两天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是正常症状,完全在控制范围内。不怕哈——」
腰好痛,胃里一直翻涌着噁心感。陆可煜讷讷地想:是么?真的不是尿毒症或者败血症么?
他没问出口,但那人好像会读心术一样,一边拍抚着他的背,一边肯定地说:「真的,我保证会治好的。你别胡思乱想。像你这种小病小痛不算什么。乖,不怕了哈——」
这人的语气温声细语,却带着笃定和慰藉,好像有某种安抚人心的魔力,陆可煜被他几句话抚平了深深的焦虑。不断下坠的心,像被人从冰冷海底里打捞上岸一样。
他卸了手臂上的力气,心下一松,那人就势将他抱得更紧,一口一个「乖」温声劝慰着。
下一瞬,意识清明了一些的陆可煜,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胸口那里,好像有两团q弹温软的凸起在顶着自己,触感十分怪异。
意识到那是什么,少年脑子翁地一声响,一下子清醒过来,伸手推开那人的怀抱,跟眼前的人拉开一段距离,果然看到面前纯白的护士服胸前,有两个形状优美的凸起。
陆可煜怔然抬头,待看清那人就是昨天照顾自己的漂亮姐姐后,惨白的小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
「你……你……我、我……抱歉……」腼腆的男孩窘得耳朵尖都红了,一时间又急又慌,头晕欲裂,发着烧的身体差一点儿给甄浪跪下。
胸前两个球状物体对甄.伪娘.浪来说,完全就是为了美感与和谐的摆设,并没有多少存在感,就算它们曾经被压扁又弹回原状,甄浪都没啥实感。